第15章老猴子

　　“別光站那兒傻看了，快點過來把我解開。”雷立沖那老猴子呶了呶嘴。
　　小聲嘰歪道。
　　剛才如果不是這家夥在酒桶中無端打了壹個噴嚏，雷立隱藏的這麽完美，怎麽可能會被黑哥他們現呢？不過權衡再三，雷立當時還是果斷決定犧牲自己，保住酒桶裏這來路不明的家夥。
　　以謀後計！
　　現在看來，自己的隱忍果然有了用處。
　　誰知道那老猴子不慌不忙地慢慢走到雷立面前，涎臉餳眼，顯得極是幸災樂禍地說，“小娃娃，怎麽這麽沒禮貌呢，對長輩難道連個尊稱都沒有嗎？重新來，再說壹次聽聽……”
　　雷立壹聽這話剛想火，轉念壹想。
　　唉！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
　　雷立當即把現在的形勢在心裏掂量了壹下，瞬間做了壹個決定，並在臉上把這決定進行了同步。隨即，他便表現出壹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說，“大叔，我錯了。念在剛剛我替妳背了黑鍋的份上，幫我解開這繩子罷？”
　　“嗯，孺子可教也，這還差不多嘛！”
　　說著，那老猴子擡起手，作勢要給雷立解開蛟筋的樣子，可手卻只在空中停了壹下，便又馬上縮了回去。
　　隨後，老猴子撓了撓他那如鳥窩壹樣亂蓬蓬的頭說道，“咦，不對啊！現在妳是在求我吧，既然是這樣，那妳就該拿點啥東西來表示壹下誠意呀。對了，我要是放了妳，妳準備用啥交換呢？”
　　要忍耐……
　　雷立在心裏告誡自己說。
　　“大叔，我兜裏只有二兩銀子了，全歸妳。”雷立心裏大罵這該死的老猴子，臉上卻仍然是壹副誠懇的模樣。
　　那老猴子搖了搖頭說，“我不喜歡銀子。”
　　“那您要什麽呢？”
　　老猴子又想了想說，“我最喜歡聽別人自我懺悔了，要不這樣吧，妳先懺悔壹下，痛罵自己幾句，等把老人家我聽爽了，我心情壹好，自然就把妳放了……”
　　變態！
　　雷立心裏罵道。
　　“可是，我不會罵人啊。”雷立卻是壹臉錯愕地回道，那表情純潔得象壹個處女。
　　老猴子搖頭晃腦地說，“既然這樣啊，也沒什麽，那我來教妳吧。這樣，妳壹字不落地跟我學，妳就說妳是個死太監，沒有蛋蛋的死太監，妳老爸也是死太監，妳家是祖傳的太監！妳就是太監傳人……”
　　越聽，雷立越覺得不對勁兒來。
　　他壹下想通了，自己被耍了！……搞不好，這老猴子根本和那黑哥就是壹夥的，說不定他還是那黑哥的七大伯八大舅十三叔壹類的狗屁親戚，否則以他這樣壹副邋遢模樣，怎麽可能混進酒室偷酒喝呢？
　　完了，肯定就是這麽回事兒……
　　這麽壹想，雷立心壹橫，便也豁出去了。
　　當下他也不再客氣，突然大聲說道，“好，這可是妳說的，讓我跟妳學，那我可就開罵了。老猴子，王八蛋，妳老爸就是個死太監，不對，應該妳先是個死太監，沒有蛋蛋的死太監，然後妳老爸也是死太監，妳家是祖傳的太監！妳就是太……”
　　罵著罵著，雷立的聲音忽然就小了下來，最後猛地停住了！
　　這些話，好耳熟啊……
　　不但如此，雷立剛才就感覺這老猴子的聲音，自己似乎在哪裏聽過。可是，自己究竟是在哪裏聽過呢？在碧水流姐姐的閨房裏，在細腰蜂姐姐的繡床上，還是，在叮當姐的磨盤下呢……
　　猛然間，雷立被提壺灌頂，腦子裏壹下想起了什麽！
　　……那天在小海灘接傻大個三拳時，不是有個高手用傳音入秘的功夫說了壹句什麽鄙視自己的話嗎，然後自己為了用了壹個激將法，便站在那小海灘上足足罵了有半個時辰。
　　就是那聲音！
　　糟糕……
　　停頓之後，雷立嘴巴張大呈蛤蟆取食狀突然轉折道，“您是，斷崖上面那個高人？”
　　“哼！妳個小王八蛋，有眼無珠。這些年，老子為了點化妳，可是費了許多功夫的，結果妳個混蛋加王八蛋，還恩將仇報，罵老子是死太監！妳說，妳是不是混賬東西，妳該不該罵……”那老猴子越說越怒，左手跟著用力向下壹拍。
　　這壹巴掌恰好拍在壹只金剛木制成的空酒桶上。
　　這畫面給雷立的感覺，就好像那個酒桶跟雪堆成的壹般，老猴子手壹揮，那酒桶不是碎得驚天動地，竟然是壹片片悄無聲息，雪花般散落壹地。
　　這會兒雷立是徹底沒脾氣了。
　　……這家夥，簡直就是個老妖怪！
　　雷立試圖用望氣術窺探壹下他的境界，然後便看到那老猴子的氣場，壹忽兒是刺眼的黃sè化靈境結界，壹會兒是深沈的黑sè修魂境結界，轉眼間，竟然又變成炫目的紅sè凝魄境結界！
　　最後再壹變，就壹下子消失不見了……
　　那老猴子把境界隱藏了起來。
　　“哼！別白費力氣了，老子的境界已經出神入化了，豈是妳那肉眼凡胎，能夠看得透！這樣吧，小王八蛋，那天的賬老子就大人有大量，不和妳計較了。不過老子實在忍受不了，妳糟蹋老子費勁心血研究出來的抱撲**，妳看看妳把那處女身法練成什麽樣子了，簡直就跟烏龜爬壹樣。妳看著點兒，這招是這麽用的……”
　　說著，老猴子身形突地壹動，便華麗麗地在雷立面前，把他那天所用的“投懷送抱式”重新演練了壹次。
　　嗯，看完之後，雷立不得不承認，這老猴子的確比自己強那麽壹點點。自己練出來的身法和他現在的壹比，的確是渣了那麽壹點點……不過，娘稀屁的，這老猴子看上去至少也是凝魄境的妖人，自己和他比，能沒差距嗎？
　　等等！
　　雷立突然又想起了什麽，他開口問道，“老猴子，妳剛才好像說，這些年妳為了點化我，可是費了不少功夫的。難道說，妳壹直就在我身邊，可為什麽，我自己壹點兒也不知道呢？”
　　老猴子對雷立的無禮不以為忤，他又壹瞪眼道，“妳想壹想，是不是有壹年，壹坨烏鴉屎掉到妳頭上，正落在妳識海的位置？”
　　雷立想起了當年自己和柔柔姐壹起看月亮時的情形……那時，他還叫她小甜甜來著。
　　結果換來的是壹通暴打！
　　回憶裏痛苦滿滿啊，雷立沈痛地點了點頭。
　　老猴子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這會兒他已經完全不計較雷立罵自己的事兒，卻得意地晃著頭說道，“哼，那就是我老人家為點化妳想出的妙法，可惜妳小子冥頑不靈，完全無法領會其中的奧妙啊！”
　　#￥%~·#￥”……
　　雷立完全傻了，他還是頭壹回聽說這種烏鴉屎點化法的。
　　老猴子這會兒繼續說道，“妳以為鳳鳴店那小丫頭，這麽容易就能得到抱撲**經這種絕世神功嗎，那還不是俺老人家，故意找個借口，送到她手上的！”
　　嗯？不對啊，柔柔姐說那是她差點兒出賣sè相，才換回來的……
　　這麽壹想，雷立不禁勃然大怒道，“妳個老猴子，簡直就是禽獸！妳老實交待，當年妳是不是piao過柔柔姐，所以，柔柔姐手中才會有妳這本什麽破抱撲**的？”
　　“妳放屁！”那老猴子也大怒道，“老子只是和小叮當那妞……”
　　“哦？”
　　“原來妳和叮當姐有壹腿啊！……”
　　雷立釋然了。
　　“胡說八道，我老人家只是和小叮當深入探討了壹下關於靈與肉之類jīng神層面的問題，說這些妳這小破孩是不會懂的……別打岔，現在說妳自己的問題呢，妳看看，妳把老子這套神功糟蹋成什麽樣子了，最可氣的是，後來妳還不知道珍惜，竟然把老子數年心血編成的那本殘卷，用來擦屁股了！”
　　說到這裏，老猴子直撲過來。
　　看他那氣急敗壞的樣子，壹定要掐死雷立而後快……
　　可他剛壹飄然遞進到雷立身旁，忽然“咦”了壹聲，伸手便從雷立身上捏起壹物。
　　那是壹只金頭蠍子！
　　壹見老猴子這動作，雷立嚇了壹大跳，不及細想，他趕緊出聲提醒老猴子道，“老猴子，妳小心點兒，那是我的金頭！妳別惹它，被它蟄到，小心毒死妳！”
　　“哈哈，要毒死老子，真是好笑。不過，還是讓老子鑒定壹下妳養的這小東西是個什麽品級罷。”說著，老猴子竟然把金頭舉到眼睛跟前，仔細查看了起來。
　　瞬間。
　　雷立猛地看到那老猴子的雙眼突然冒出兩道金光，直shè在金頭身上！
　　由於雷立和金頭已經建立起某種神秘的jīng神聯系，所以老猴子這壹看，雷立當即便感覺到了從金頭身上傳達過來的，壹種從未感覺到的巨大恐懼感！
　　金頭，害怕這老猴了？……
　　雷立心裏壹驚，他再看那老猴子的眼神兒，便多了壹分復雜的神情！
　　實際上，剛剛在和老猴子翻臉的時候，雷立就暗中喚出了金頭，他想試試，這金頭的兩對前螯能不能把這青蛟筋鉸斷。誰想到金頭還沒開始行動，便被這老猴子現給捉住了……
　　再說那老猴子，把金頭捏起來看了兩眼之後，臉上竟露出驚喜之sè。
　　等收了眼中的金光，老猴子就跟扯面條壹般，隨手把雷立身上的青蛟筋拉斷，然後問雷立道，“臭小子，這蠍子是妳從哪裏得來的？”
　　雷立沒隱瞞，如實說了。
　　“嘿嘿，妳小子走狗屎運了。我告訴妳，這可不是普通的蠍子，而是萬毒之王，極品魔獸天靈蠍的幼崽！極品魔獸本就世間少有，而這種劇毒系的天靈蠍，更是萬年難遇。好好帶著它吧……”
　　說著，老猴子大無私地把金頭往雷立手中壹扔。
　　雷立放好金頭，感覺有點懵兒……直到這會兒，他還沒太想清楚這老猴子究竟是何方神聖，還有，他又為什麽會盯上自己這麽個從小就無家可歸四處流浪的小乞丐？
　　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
　　小乞丐數年江湖可不是白混的，他決不會見到大腿就抱的，如果萬壹抱到個象蹄子，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所以，雷立稍微動了壹下腦筋，心裏便有了主意……
　　他二話不說，扭頭便向門外走去。
　　雷立剛走到門口。
　　那只老猴子果然忍不住了，雷立只覺得眼前壹花，老猴子就出現在自己面前！再看他那張尖嘴猴腮的臉，幾乎湊在了壹堆，鼻孔中呼呼喘著粗氣，兩只眼睛瞪得跟牛眼壹般，對著雷立怒目而視！
　　“妳幹嗎？”雷立很蛋定。
　　“妳不想知道我是誰嗎？”老猴子幾乎是在咆哮，不過聲音並不大，這就更顯得他的憤怒有多麽壓抑。
　　“我猜，妳是玄皇蕭處女？”雷立繼續蛋定。
　　老猴子壹愕，臉上卻同時閃過壹絲灰暗的表情，他脫口問道，“為什麽？”
　　雷立道，“很簡單，因為妳說那本抱撲**經是妳編的，然後妳又壹直把那招投懷送抱式，叫作什麽處女身法。所以我猜，妳大概為了隱藏什麽，把殘卷中的名字改過了，不過，妳自己應該也把這事兒給忘了。而處女身法，傳說中是玄皇蕭處女的獨門絕學，這麽看來，妳就只能是蕭處女了！”
　　聽完雷立的話，剛才還暴跳如雷的老猴子忽然安靜了下來。
　　他重新又打量了壹下雷立，隨後用壹種略帶詫異的聲音說道，“既然知道了我是蕭處女，妳不想從我這裏得到點兒好處嗎？”
　　雷立點了點頭說，“沒錯，我的確想過。而且不但想得到壹點兒好處，是想要得到很大很大的好處，只是我還沒想明白，妳為什麽要給我這些好處？如果在得到這些好處之後，我只是變成妳手中壹枚要被舍掉的棋子，我就要想壹想，這好處我是拿呢，還是不拿呢？至少現在，我還沒有想好……”
　　聽了雷立的話，老猴子眼中壹亮，“這麽說，妳願意談談條件了？”
　　雷立壹仰頭，然後手猛地壹揮，定格在老猴子鼻子前，很裝逼地道，“在娶了佟家大小姐，piao過柔柔姐之前，壹切以犧牲我的肉身為前提的條件，全都免談！”
　　“小子，妳怎麽知道老子要犧牲妳的肉身？”老猴子盯著雷立，好奇地問。
　　雷立這時神情也是壹暗，悻悻地回道，“因為，老子只有這具肉身值錢了，nainai的，難道，除了是壹具爐鼎，老子就不能有點兒別的價值嗎？即便是那什麽勞什子反噬之體，可壹旦遇到真正的老妖怪，老子還不是壹樣要完蛋！”
　　“哈哈……”老猴子突然大笑了起來。
　　雷立悲憤至極地怒道，“老猴子，妳笑什麽笑？”
　　老猴子收了笑聲，對雷立道，“因為，妳根本就不是什麽反噬之體，出現在妳識海中的黑龍和小狐貍，也全都是老子給妳安排的。不過妳小子還真是運氣好，竟然能修成龍虎丹！”
　　“龍虎丹是什麽？”雷立壹臉疑惑地問。
　　老猴子擺了擺手道，“小子，先別說龍虎丹的問題。我問妳，要是我老人家就逆天改命壹次，讓妳由人人可以魚肉的女魔爐鼎，變為連天下最強悍的女修，都要委身成為妳的胯下爐鼎，不知道，這個條件，妳接受不接受呢？”
　　“妳為什麽要這麽做？”這是雷立最後壹個疑問。
　　那老猴子忽然咬牙切齒，yīn森森地說，“因為，我要妳來幫我對付壹個妖女，我要妳把她吸幹，榨幹，再把她變成壹具行屍走肉，打入十八層地獄，讓她萬劫不得生……”
　　“師父！我答應妳了！”
　　還沒等老猴子的話說完，只見雷立撲通壹聲跪倒在地，沖著他便連磕了三個響頭。
　　其動作之麻利，世間已無匹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