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此時此刻

“那為什麽不可以？”

聞言，清水凜眉頭微微舒緩下去。

她這個妹妹雖然活潑貪玩了壹點，不過從小和她壹起長大，就算心軟同情藤井樹的遭遇，最後也只會向著她們。

聽到姐姐清水凜質問的聲音，清水愛衣尷尬地低下頭，盯著自己裹著白色絲襪的小腳組織了會兒語言。

“因為……”她攪弄著兩根蔥嫩纖細的手指，有些難為情地說道：“因為這個辦法，愛衣已經用過了。”

“用過了？！”作為母親的桃乃木映子當即驚訝地喊了壹聲，反應過來後，連忙壹把拉過了女兒。

“沒事吧，愛衣？”

“小樹沒把妳怎麽樣吧？”她雙手捧著清水愛衣那張稚嫩可愛的小臉東看西看，眉眼之中滿是擔憂之意。

雖然大女兒清水凜壹直被她視為心頭驕傲，投入的資源也最多，但桃乃木映子和大多數家長壹樣，內地裏其實更加喜歡活潑可愛的小女兒壹些，只是她很少表現出來。

“沒有，媽媽別擔心……”

“尼桑根本沒有碰我。”清水愛衣眨了眨眼睛。

「當時確實沒碰……」

“那就好！那就好！”

桃乃木映子肉眼可見地松了壹口氣，壹連說了兩個“那就好”。

“愛衣，到底是怎麽壹回事？”清水凜心裏也為妹妹擔憂了下，開口刨根問底道。

“就是……”清水愛衣攥了攥校服短裙的衣角。

“之前有壹次零花錢花光了，我就動歪腦筋打起了尼桑薪水的主意。”

“只不過，尼桑不僅沒有心動，還找到機會偷偷錄下了當時的錄音。”

清水愛衣理所應當的把“土下座哀求”和“主動申請當臥底”這個關鍵情節省了去。

“如果歐內醬想陷害尼桑的話，到時候尼桑把錄音放出來，愛衣也要進監獄了……”

“愛衣，妳……”聽到妹妹清水愛衣拆臺的話，清水凜破天荒地顯露出了壹絲挫敗感。

“唉——”

“總之人沒事就行。”

她罕見地當著母親和妹妹的面深深嘆了壹口氣。

壹時間也只覺得無計可施。

“以利誘之”和“栽贓陷害”都沒有成功的可能，難道要認命地聽藤井樹的話去退學嗎？

「不行！」

「絕對不行！」

清水凜貝齒幾乎要咬破下唇，纖手死死攥緊了手心。

「從神奈川縣的普通高中到東京的頂級私立大學，在這之間我不知道花了多少努力！」

「怎麽可以就這麽輕易放棄！」

她腦海中鬼使神差地浮現出了松本有菜那張笑裏藏刀的俏臉，回想起對方嘲諷她時所說的那些話。

以及，那盒被她拒之門外的泡芙。

「呵——」

「居然被那個關系戶言中了。」

“媽媽……”清水凜朝自己的母親桃乃木映子看去壹眼，沈默了好幾秒鐘也沒有再次開口的意思。

僅僅只是這壹個眼神，仿佛母女之間的心有靈犀，桃乃木映子從中讀取到了不少關鍵信息。

“愛衣，妳先回房間休息吧。”她轉頭看向自己的小女兒清水愛衣。

“凜說的對，這件事不用妳個小孩子操心，媽媽和姐姐會負責處理。”

“回去吧，愛衣。”清水凜也緊跟著附和道。

看到媽媽和姐姐都開口把自己往外趕，清水愛衣本想反駁自己已經長大了，又或者腆著臉賣個乖，好繼續賴在這裏。

可當瞥見她們兩人嚴厲的眼神時，清水愛衣胸腔中的小心思如被潑盆冷水般，壹下子熄了下去。

“哦，我知道了……”

她不情不願地“哦”了壹聲，邁開裹著白色過膝襪的纖細小腿，款款走出了媽媽桃乃木映子的臥室。

“哢——”

房門被清水愛衣伸出手輕輕帶上。

“噠噠噠。”

她故意放大腳步聲裝作離開的樣子，而後大眼珠子壹轉，輕手輕腳地折返回來，把耳朵貼在了房門上。

臥室內，氣氛似乎隨清水愛衣的離開而更加凝滯了下去。

知女莫若母，桃乃木映子知道清水凜心裏在想什麽，所以率先開口道：“凜，妳知道嗎？”

“當初媽媽把妳和愛衣帶來東京，送妳去讀私立高中，讓妳報考名牌大學，就是為了防止妳重走媽媽的老路！”

“媽媽是個偉大的人，把我和愛衣照顧的很好，我不覺得這條路有什麽不妥。”清水凜臉色平淡，對桃乃木映子的話根本不為所動。

私底下，卻將外套袖口處微微顫抖的纖手捏了住。

“凜，現在的情況和我那時可不壹樣。”桃乃木映子用手輕撫著發痛的額頭。

“本質上是壹樣的……”清水凜淡淡回復道。

“不壹樣……”桃乃木映子搖了搖頭，把塵封的往事娓娓道來。

“我和小樹的父親是在相親市場上認識的，因為比較投緣，所以就想試著相處壹下。”

“我和他之間沒有感情，只是想找個人分擔壹下養女兒的擔子，讓我們母女三個的生活條件能夠改善壹點。”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清水凜擡高音量，與母親桃乃木映四目相對：“現在，我也是想要我們三人的生活能夠輕松壹些！”

“凜……”桃乃木映子眼神黯淡，知道大女兒清水凜認定的事根本不可能改變，所以心中愈加痛苦。

「妳想像媽媽當初壹樣，找個條件不錯的人嫁了分擔壓力。」

「可是……」

「這對於媽媽來說，和賣女兒有什麽區別？」

桃乃木映子眼眶壹下子紅了。

“那就找壹個可靠壹點的，最好是妳喜歡的人吧……”

“有人選了嗎？”

“要不還是算了，很少有家庭願意負擔五千萬円的債務。”

“有！”清水凜斬釘截鐵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