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唐紅

聖誕稻草人

歷史軍事

  我看到唐高祖李淵在太極宮內猶抱琵琶半遮面……   我看到萬王之王李世民在兩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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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 巧舌脫險,狠人李二

滿唐紅 by 聖誕稻草人

2024-2-24 19:09

  李令、李絮、李承業其實已經困了,對於儺戲大祭,對於李世民強闖太極殿,其實壹點兒興趣也沒有。
  但看到了小夥伴壹副興致勃勃,恨不得立馬撲過去的樣子,壹個個也很講義氣的站起身,強瞪著隨時會耷拉下去的眼皮,湊到李元吉身邊,陪著小夥伴壹起去找小夥伴的父親。
  李元吉伸出四根手指頭,讓四個小家夥壹人拽緊了壹根,又強行征調了守在禦道兩側的千牛備身,圍繞在自己四周以後,才緩緩的往李世民所在的位置走去。
  李世民回來的很是時候。
  他強闖到高臺的時候,剛好看到了李建成扮演的神子,正在從李淵扮演的神靈手裏接過象征著神權的神印的壹幕。
  李世民只覺得有壹股熱血,壹下子就湧到了頭頂。
  雙眼壹瞬間變得通紅。
  手裏拎著的楊文幹的腦袋,被他狠狠的砸在了高臺上。
  嘭的壹聲悶響過後,楊文幹的腦袋在高臺上裂開,濺了李建成半臉血。
  李淵張著嘴,有些心虛,就好似偷腥被抓到了壹般,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暴怒的兒子。
  李建成壹臉驚愕,心跳壹下子似乎都停止了,腦袋裏壹瞬間也變得壹片空白。
  他此前雖然跟李世民明爭暗鬥不斷,甚至很多次都生出了殺李世民的心思。
  李世民估計亦是如此。
  但是大家在明面上,壹直都是和和氣氣的,不僅沒有紅過臉,也沒有拌過嘴。
  李世民突然撕破了臉皮,他有點不知道該怎麽面對。
  “李世民妳放肆!”
  就在高臺上的壹眾人,被暴怒中的李世民震懾到的時候,李綱猛然摘下了臉上的面具,沖著李世民憤怒的咆哮。
  “李師……”
  李世民對李綱還是有壹絲敬意的,雖然整個人處在暴怒當中,但卻並沒有失去理智,也沒有把氣撒在李綱頭上。
  李綱不等李世民把話說完,須發皆張的怒斥,“別叫我李師!我沒有妳這種不顧禮法,不尊君父,不敬兄長的學生!”
  李世民額頭上青筋爆跳著,努力的克制著自己的情緒,道:“李師,這是我們家的家事。”
  李綱踏前壹步,再次怒斥道:“家事就應該私底下去論,而不是拿到儺戲大祭上來鬧!”
  “對!國之大事,在祀在戎。儺戲大祭乃是國之大事,豈能因為壹己之私,任意妄為。”
  壹個距離李建成不遠的老翁,摘下了面具,盯著李世民,附和著李綱的話。
  老翁身後的魏徵,在老翁說完話以後,也摘下了面具,走到李淵面前,正正經經的施了壹禮,壹臉憤怒的道:“臣彈劾秦王殿下,破壞儺戲大祭,不顧禮法、目無君父,不敬兄長,懇請聖人重處!”
  李淵在魏徵近乎於咆哮的彈劾聲中,終於回過了神。
  他將臉上的面具摘下,咯嘣的捏碎了壹角,渾身顫抖著盯著李世民質問,“世民!妳是要反了朕嗎?”
  這話很重。
  幾乎可以說是李世民長大以後,李淵說過的最重的話。
  若是放在以前,李世民肯定會立馬跳下馬背,毫不猶豫的拜倒在李淵腳下,直言自己沒有反意。
  可今時今日,李世民沒有退縮,而是直面李淵的質問。
  “兒臣絕對不會反父親,兒臣只是覺得父親待兒臣不公!”
  李世民如同低吼壹般說著。
  有人要開口斥責李世民,李淵卻搶先壹步,再次質問道:“朕何時待妳不公了?”
  李世民咬著牙,緩緩低了低頭,什麽也沒說。
  有些話,只能點,但是不能明說。
  在這個禮教為尊的時代,有些話揣在肚子裏,妳就是有理的壹方,說出來了,妳就沒理了。
  就比如李世民很想告訴所有人,李淵曾經多次許給他太子之位,可是事後卻出爾反爾。
  但是他也只能想想,不能說。
  因為說出來了,就等於是在指責李淵言而無信。
  這對李淵的威望打擊很大,李世民自己也會背上壹個不孝的名頭。
  理由就是陷君父於不義。
  “妳倒是說啊,說說朕何時待妳不公了?”
  李淵也不知道是被李世民氣昏頭了,還是料定了李世民不敢說出點什麽,所以繼續追著李世民質問。
  李世民語氣艱難的道:“父親真要兒臣說嗎?”
  李淵渾身顫抖的更劇烈了,雙眼直直的盯著李世民,低吼道:“妳不要自稱兒臣了,稱臣就可以了。
  朕沒有妳這種目中無人的兒子。”
  李世民臉色壹下子變得十分難看。
  李淵又道:“妳可以暢所欲言了!”
  李建成借著這個機會,終於開口了,“世民,還不向父親認錯?!”
  李建成這個時機把握的很好,充分的向周遭的其他人證明了什麽叫做好兄長,什麽叫做好兒子。
  “兒臣……”
  “殿下,您是不是在外征戰多日沒休息,腦子有些糊塗了。儺戲大祭乃是壹年壹度祭神的盛祭。
  您怎麽能擅闖呢?”
  李世民艱難的張著嘴要說話,房玄齡突然開口追著他疑問。
  李世民看了房玄齡壹眼,內心開始掙紮。
  他知道房玄齡為什麽在這個時候說這種話。
  他也知道他暴怒之下,不管不顧的撒潑壹場,對他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可他就是不甘心。
  不甘心他付出了這麽多,也得不到李淵的認可。
  不甘心他幾乎將命也豁出去了,李淵還是將太子之位牢牢的安放在李建成的屁股底下。
  不甘心像是猴子壹樣被李淵壹而再再而三的戲耍。
  更不甘心李淵背著他,偷偷摸摸的將壹切都給了李建成。
  “殿下,您不會是為了禦寒,還喝酒了吧?您要是喝酒了,就趕緊下去醒醒酒,等酒醒了以後再向聖人認錯。”
  房玄齡看出了李世民心裏在掙紮,再次開口疑問。
  在房玄齡看來,壹次祭祀而已,根本不值得李世民動怒。
  李世民要是因此跟李淵和李建成磕到底的話,受傷的只會是李世民。
  說不定到最後,還會將手裏的大好局面,徹底葬送。
  祭祀上的神印交接,又能代表得了什麽?
  在太子的人眼裏,在聖人的人眼裏,或許代表著有序傳承的象征。
  但是在他眼裏,也就那麽回事。
  只要李淵壹日不死,李建成壹日就是太子。
  只要李建成壹日是太子,李世民就有爭奪那個位置的機會。
  再說了,李淵即便是死了,李建成即便是登臨大位了。
  那又如何?
  以秦王府今時今日的實力,李建成即便是上去了,李世民也能給他拉下來。
  所以犯不著在滿朝文武面前跟李淵對著幹。
  “呵呵呵,殿下肯定是喝多了,不然不可能闖到這裏來。”
  躲在人群中,戴著壹張奇醜無比的面具的程咬金,突然呵呵笑著說了起來。
  只是在場的壹眾人中,只有他壹個人在笑,就顯得很突兀。
  壹些看他不順眼的人,還瞪向了他。
  但他就好像是沒看見似的。
  “我腦子沒糊塗,也沒有喝酒。”
  李世民在程咬金的笑聲中,突然開口。
  程咬金的笑聲瞬間就沒了,房玄齡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李淵臉色徹底變了,手也哆嗦了起來。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出來了,房玄齡和程咬金在壹唱壹和的給李世民找臺階下。
  之所以沒人阻止,是因為在這種場合,他們父子壹旦鬧僵的話,就沒辦法收場。
  鬧到最後,他肯定得重處李世民。
  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他疼兒子,所以壹些恨不得李世民去死的人,此刻也不好壹個勁的抓住李世民的把柄不放。
  不然等他處置了李世民,肯定會秋後算賬。
  在場的所有人,不論是願意,還是不願意,都在默默的配合著房玄齡和程咬金,在給李世民找臺階。
  他原以為,以李世民的聰慧,在頭腦清醒了以後,會立馬順著臺階下來。
  可沒料到,李世民不僅沒下來,反倒更進了壹步。
  這是非要跟他鬧個魚死網破?
  這是非要跟他撕破臉嗎?
  “三胡那個混賬在哪裏?!”
  這是李淵在面對這種情況的時候,腦海裏浮現出的唯壹壹句話。
  這種情況下,能幫他,能幫李世民,能幫所有人解圍的,只有三胡那個不孝子。
  只要三胡大鬧壹場,將水攪的更渾,並且將李世民壓制,那麽壹切就會迎刃而解。
  “父親就是待兒臣不公!”
  李世民再次開口。
  李淵的臉色已經變成了鐵青色。
  其他人臉色也跟著大變了起來。
  李世民卻沒有在意所有人的反應,依舊道:“自我大唐立國至今,壹共準備了五次儺戲大祭,往年我出征在外,沒有機會陪祭。
  今年我緊趕慢趕的返回長安城,就是為了陪祭儺戲大祭。
  可父親只帶上了大哥,卻不帶我。
  難道在父親心中,只有大哥是您兒子,我就不是您兒子嗎?”
  李淵只覺得腦袋被驢踢了壹下,嗡嗡響著楞在原地。
  李建成,以及其他的皇室宗親,文武百官,也瞪大了眼睛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這轉的實在是太快了,壹時間沒有壹個人能接受得了。
  “兒臣也想陪在父親身邊,跟父親壹起祭祀神詆。兒臣也想為我大唐,以及我大唐的百姓,向八方神詆祈福。
  兒臣想為父親出壹份力,為大唐百姓盡壹份心。
  可父親為何不帶上兒臣呢?”
  “……”
  “兒臣此次擅闖儺戲大祭,是兒臣不對。為了彌補自己的過錯,兒臣獻上楊文幹的首級為祭品,想來八方神詆不會怪罪兒臣。”
  “……”
  “若是八方神詆覺得楊文幹的首級,不足以平息他們的怒火,兒臣願割肉侍神。”
  “……”
  說話間,李世民眼睛壹眨也不眨的從腰間拔出了橫刀,開始在胳膊上割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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