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 全頻段信息阻塞

　　‘幫我個忙，賞金獵人。’
　　小公主的短信十分言簡意賅。
　　楊洺匆匆瀏覽完了其他信息，順利約上溫莎小姐今晚繼續浪漫之後，給小公主發去了視頻通信邀請。
　　叮叮。
　　對方拒絕了您的視頻通話邀請。
　　又壹條文字信息跳了出來：
　　‘等我會兒，周圍有人！’
　　楊洺把客廳讓給熟睡的科列夫，回了自己臥室。
　　他正準備洗個澡，小公主那邊就發來了語音邀請。
　　選擇接聽，手表的擬真喇叭中，立刻傳出了愛蜜莉雅氣勢洶洶的聲討：
　　“在夜間毫無預兆地給壹位未成年女性打視頻，不覺得是壹件很失禮的事嗎？”
　　“哦，抱歉，”楊洺笑道，“我下意識忽略了您的年齡，殿下，您平日裏的成熟和果斷，以及為國為民的憂思，讓我總覺得您是壹個二十多歲的大姐姐了。”
　　愛蜜莉雅的火氣瞬間消散，有點心虛地嘀咕道：
　　“這話像是在妳嘴裏說出來的嗎？妳生病了嗎？楊洺少校？”
　　“我對待金主客戶壹向都是如此的謙卑，畢竟我是收費為妳們服務，”楊洺明目張膽地暗示，“如果妳要切換到普通朋友模式，那我也可以奉陪。”
　　小公主好奇道：“那妳切換壹下試試。”
　　“妳個小屁孩沒事嚷嚷什麽，我這裏事情夠多夠煩的了！”楊洺對著手表吼著，“妳知道妳上次貿然行動調查軍方貪腐搞出了多少事嗎？不要以為窺見了大人世界的潛規則就覺得自己窺見了世界的真相，真相就是所有大人都是從小孩階段成長起來的，因為妳爹是皇帝所以沒人跟妳壹般見識！”
　　“妳！”
　　通信那端傳來了小女孩氣急敗壞猛跺腳的動靜。
　　楊洺撇撇嘴：“客戶模式還是朋友模式？”
　　愛蜜莉雅小聲說：“客、客戶模式。”
　　“哦，”楊洺笑道，“您有什麽需求呢？”
　　“我零花錢最近沒太多，”愛蜜莉雅低聲道，“因為第五行政星上出現叛亂，很多難民流離失所，我就把自己的積蓄都捐出去了……我最多只能支付給妳十五萬新聯邦幣的薪酬。”
　　“好吧，當我虧本接這筆買賣，”楊洺問，“先說說是什麽委托，我再給您定壹個優惠的價格。”
　　愛蜜莉雅沈默了壹小會兒，隨後繼續道：“我想看到第五行政星上的真實景象，就是發生戰爭的那裏，他們都不給我看……可以嗎？”
　　“戰爭畫面沒什麽好看的，”楊洺略微皺眉，“妳的心智還沒有發育成熟，受到刺激很容易影響妳壹生。”
　　“我已經發育成熟了！我是說心智！我的心理年齡測試是二十五歲！”愛蜜莉雅據理力爭。
　　“好吧，”楊洺想了想，“如果妳堅持，我稍後會篩選壹些圖片和視頻發給妳，誠惠五萬新聯邦幣。”
　　“嘿！妳怎麽這麽黑！”
　　“您完全可以反悔，我們沒有簽訂任何合約。”
　　愛蜜莉雅發起了壹筆轉賬。
　　楊洺跟律打了個招呼，愛蜜莉雅那邊很快就接收到了壹連串的圖片和視頻。
　　這事其實是不合規矩的。
　　愛蜜莉雅平日裏如果要瀏覽網絡，壹旁必須有起居官陪伴，避免小公主純潔的心靈遭受網絡垃圾信息的汙染。
　　愛蜜莉雅立刻開始瀏覽，發出了輕輕的嘆息。
　　“我能為他們做些什麽嗎？”
　　“不能，”楊洺笑道，“妳捐出去的零花錢，能有百分之十落在他們身上，那就算很棒了。”
　　“為什麽？”
　　“貪腐分為三個階段，”楊洺淡然道，“第壹階段是官員個人吃拿卡要、利益交換，第二階段是幾名官員形成包庇保護網，第三階段是程序腐壞，整個程序默認腐敗是正常行為，做官就是為了撈錢。落風帝國各大行政星，普遍是第三階段。”
　　愛蜜莉雅沈默了。
　　楊洺等了兩分鐘，主動問詢：“還有需要我為您服務的嗎？”
　　“二哥能解決這些問題，對嗎？”
　　“是的，艾德旺正在努力。”
　　“我還有個問題，”愛蜜莉雅那邊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響。
　　她難不成是躲在衣櫃裏開的語音？
　　愛蜜莉雅猶豫了好壹會兒，還是開口道：“我感覺，我父母的關系最近出現了壹些問題，在我的印象裏，他們都是恩愛且互相尊敬的。”
　　“哦？”
　　楊洺考慮著要不要進行這個話題，愛蜜莉雅已經滔滔不絕地講述了起來。
　　“但最近，父親總是和母親產生爭執，有時候也不是爭執，兩人會冷漠地註視著彼此，誰都不想就壹些小事讓步。母親上次摔了壹跤，父親就總是逼母親吃藥，母親其實還很年輕……而且這段時間，父親已經不來母親這邊過夜了，母親顯得很焦慮……”
　　楊洺道：“愛蜜莉雅，妳的父母並不是普通人，他們壹個是皇帝、壹個是王妃，皇帝擁有好幾個妃子，與每個妃子都有壹段時間的熱戀期，妳明白這個嗎？”
　　“父親不再喜歡母親了，是嗎？”
　　“等妳長大壹些，或許就會明白事情的真相，”楊洺緩聲道，“這個問題我幫不到妳，就不收妳費用了。”
　　“可是……”
　　“好了，我們的通話不能持續太久，不然我可是會有麻煩的。”
　　“好吧，還有件事我比較在意。我聽父親跟母親爭執過什麽，父親說沒人能控制他，他是皇帝，母親卻說……妳只是個可笑的傀儡。”
　　楊洺立刻道：“落風帝國是傀儡國，這個認知妳應該是清晰的才對。”
　　“也對，可能是我想太多了。”
　　“好了愛蜜莉雅，”楊洺道，“我會建議妳二哥把妳帶出來兜兜風，妳在皇宮中悶太久了。先這樣，回見。”
　　掛斷語音，楊洺站在臥室窗邊仔細思考了壹會兒，還是去跟艾德旺聊了聊。
　　艾德旺雖然不知道楊洺為什麽會有這種提議，但把愛蜜莉雅接出皇宮住壹段時間，本來也不是什麽大事，很痛快就答應了下來。
　　“洺，妳明天來我這壹趟？我有個禮物要送妳。”艾德旺興沖沖地說著。
　　“那臺騷紅色的戰鬥機甲？”
　　“妳怎麽知道？”
　　艾德旺吃了壹驚，隨後又想到了楊洺那近乎無所不能的情報能力，笑道：“好吧，這樣就沒驚喜了，它已經等妳很久了。”
　　“艾德旺妳感覺到了嗎？”
　　楊洺註視著窗外平靜的化工廠廠區：“伊蘭朵市最近好像平靜下來了。”
　　“是的，”艾德旺道，“特工間諜的數量越來越少，根據我得到的反饋，新聯邦在盧利安團隊被消滅後，本打算直接采取兵變的策略，但因為咱倆都知道的原因，兵變進程被截斷，伊路易那個老家夥逃走了。新聯邦連續的兩個大計劃都破產了。”
　　楊洺笑道：“妳的壓力是不是小了很多？”
　　“多虧了妳，”艾德旺嘆道，“妳的功績，明明就算直接給妳將軍的軍銜都不為過，可他們都無法知曉。”
　　“妳知道就足夠了，”楊洺道，“我等妳給我發軍銜和爵位。”
　　“嘿，”艾德旺嚴肅地提醒道，“咱們不能這麽聊，這不是咒我父親那什麽嗎？雖然我不喜歡他，但他畢竟是我父親。”
　　“好的，”楊洺拉上窗簾，“明天幾點見面？我帶溫莎壹起過去吧，最近有些冷落了她。”
　　“妳可以隨時過來，”艾德旺卻緩緩嘆了口氣，“洺，我心裏總有些不踏實，伊蘭朵市現在的環境未免太平靜了，看不到那麽多特工活動，我還真有點不習慣。”
　　“我可沒辦法探聽新聯邦情報局。”
　　楊洺笑道：
　　“我老家有句話叫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新聯邦本來就要毀滅妳的家族、侵蝕落風的資源，他們不會因為妳的示好就放過妳們。
　　“我們只是在奮起反擊。
　　“妳現在只需要擔心壹個問題，謝爾曼帝國的艦團不可能壹直停在落風帝國的國門外，我們要最快的速度把軍權奪回來，發揮落風帝國本身的軍事實力。”
　　“是這樣，軍權是接下來的關鍵，”艾德旺笑道，“只要跟妳聊幾句，我總能找到接下來前進的方向……我去找費利蒙幾位將軍開會，趁現在，安插壹部分青年軍官進入軍隊。”
　　楊洺道：“記得把我安插去古頓馬哈帳下。”
　　“嗯？”艾德旺納悶道，“妳也要去？在護衛軍混的不開心嗎？”
　　“我更喜歡艦船上的生活，”楊洺笑道，“現階段我想離皇宮遠點，妳最好也是。”
　　艾德旺不明所以，但他明白楊洺不會無的放矢，在仔細思考這件事的可行性。
　　楊洺補充道：“皇帝陛下會有類似的命令下達，他跟我提過這件事，但艾德旺，我不想去古頓馬哈之外的將軍帳下，那樣會讓我行動受限。”
　　“好，我盡量幫妳安排，我先去找他們商量。”
　　艾德旺匆匆掛斷通信，開始召集護衛軍的將領開會。
　　楊洺走去衣櫃前，剛想換身衣服出門去找溫莎親熱溫存，就接到了溫莎的道歉信息。
　　她說身體不適，今晚不能出門。
　　楊洺讓律調查了下，發現是溫莎跟她老父親財務大臣大吵了壹架，父女就溫莎與楊洺的戀情展開了激烈的爭論。
　　“律，我要不要安慰下溫莎？”
　　律的迷妳投影出現在楊洺肩頭，仔細分析著：
　　“那老板您怎麽解釋，從哪知道她跟家人吵架這件事呢？”
　　“好吧，”楊洺笑道，“明天陪她去壹次第三個幸福，每次只要去那位老教授家裏，她的壞心情總能很快變好。”
　　楊洺想著今晚自己可以做點什麽，突然發現，除了去想辦法搞錢，也沒什麽有意義的活動。
　　還不如戴上頭盔，去暗星發呆看基建。
　　“律，妳覺得新聯邦接下來會有什麽動作？”
　　“信息太少，無法判斷，”律提醒道，“我之前試圖研究新聯邦在面對這種接連受挫的案例，卻發現……最近幾百年，他們從沒有在壹個地方連續受挫兩次。”
　　楊洺的表情頓時有點古怪：“我們還完成了壹個隱藏小成就？”
　　“他們的目標大部分都是些小國和中型國家，在新聯邦的強大國力前，受害者基本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律仔細分析著：
　　“他們在落風帝國的失敗，已經影響到了他們在自己陣營中的威信，他們必然會有動作，但極小概率是戰爭選項。”
　　楊洺讓律調出了大量關於新聯邦搞‘顛覆革命’的案例，他們兩個開始討論推敲新聯邦接下來可能采取的行動，準備用邏輯分析打發今晚的空檔。
　　“老板！”
　　律的嗓音突然變得有些急促。
　　“怎麽？”
　　“飛南號捕捉到了壹艘陌生艦艇，對方規避開了伊蘭朵星外圍的預警體系，正朝伊蘭朵星勻速逼近！”
　　楊洺瞬間來了精神。
　　襲擊？
　　他面前跳出了壹只投影屏，其內展示出了飛南號綜合探測雷達的顯示界面。
　　界面幾次刷新，從最初只是壹片扭曲的線條，到黑白基調的星圖，再到正常色彩的高精度星圖。
　　圖片角落，壹個白色的噪點被圈了出來。
　　律迅速放大這個角落，楊洺看到了壹只銀白色的‘梭子’，它通體流轉著微弱的光亮，艦體近乎於半透明，擁有銀河系先進水平的光學隱身系統。
　　“這是什麽鬼東西？”
　　“正在核查資料庫，這是新聯邦新型試驗艦，已公開項目，代號鰩魚，定位為新壹代的綜合信息艦，長軸壹千二百三十五米，配備綜合輕火力系統和隱身系統，主要功效是癱瘓敵方艦隊通信，造價是正常主力戰艦的三倍。”
　　律的嗓音冰冷且迅速：
　　“沒有發現其他伴隨艦，是否通知落風帝國皇室與古頓馬哈？”
　　“新聯邦要幹什麽？信息幹擾艦？電子戰恐嚇？”楊洺立刻有了決斷，“讓古頓馬哈攔截它！”
　　“已發送信息。”
　　楊洺在衣櫃角落抓出戰鬥服，還沒等他穿上，面前的投影屏畫面再次出現變化。
　　在飛南號的探測雷達的‘註視’下，那艘梭子戰艦突然爆發出了肉眼可見的光圈，這光圈輕輕綻放，如壹股強風，幾秒後吹滅了伊蘭朵星外圍飄蕩的大半‘燭光’。
　　由上千枚衛星組成的近地防禦系統瞬間癱瘓！
　　“老板……”
　　律的身影在不斷閃爍，嗓音也斷斷續續，夾雜了諸多噪音。
　　“全頻……段……信息……幹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