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待業中

　　站了許久，秦江悶得發慌，外出抽煙，隨便往樓下病房探望韓由美。
　　進骨科307病房，便見哭喪著小臉的韓由美，壹條裹著厚厚石膏的右腿，惹眼的懸掛在半空中，象極壹門迫擊炮，秦江感覺到滑稽。
　　那位司機也在屋裏，此時耷拉著腦袋，壹臉歉然候在病床前，桌上還擱著水果、營養品。秦江素來伸手不打厚道人，不管他是獻殷勤，還是本就敦樸，瞧他這麽會做，對他觀感倒是改變不少。
　　“行了，知道妳心意了，回去歇著吧，別老在我眼前晃，因為這樣，我會不由自主想起倆丫頭都是妳撞的。”
　　秦江口氣中透著許多煩躁，先有倪彩失蹤，接著是韓由美家族爭鬥，趙美麗出車禍，顏老虎的債務尚未償還，這段日子，諸多煩憂壓在心口，壹樁接壹樁，令人焦頭爛額，滿肚子邪火沒處發泄，會有好脾氣才怪。
　　“那好，下次我再來探望。”司機尷尬退出病房。
　　“秦江西，啊破～。”韓由美可憐兮兮的討同情。
　　秦江白眼壹翻：“妳還知道疼啊，明知道家族隱患還未排除，隨便在家附近買兩套衣服好了，妳偏要四處亂逛，哼！逛出工傷了吧？！”
　　韓由美癟癟嘴沒吭聲，心中不忿：讓妳買電視機又不買，人家就是呆家裏太悶，才想多走動走動嘛。
　　寧婧從衛生間出來，塞給由美壹塊毛巾，對秦江道：“美麗姐怎樣了？”
　　“沒事。”脫口說出這倆字，秦江心情忽然莫名其妙好轉起來。是啊，韓、趙二人又沒死，遲早總會恢復健康的，熬著熬著，日子就熬過去了，幹嘛跟世界末日似的玩消極。“由美，上回說妳媽在醫院陪伴妳父親？”
　　韓由美茫然點點頭。
　　“讓伯母離開那個家吧。今天的事情妳心裏也該有底了，妳和家族的碰撞逐日升級，估計沒有什麽挽回機會，表哥又是條瘋狗，我怕伯母繼續留在家裏不安全，如果哪天他拿伯母作要挾，咋辦？”秦江心想，恐怕我壹出手對付他，雙方沖突更加劇烈。
　　韓由美臉色遽變，啟哲表哥泯滅良心，派人暗害自己，表明雙方已經沒有任何轉圜地步了，雖然現在媽媽身在族中，大夫人暫時不敢把事做絕，但真到白刃相搏的時候，難免她不會狗急跳墻。
　　這種情況，絕不容許發生！韓由美迫不及待撥通母親電話。
　　“媽媽。”
　　對方猶豫好壹會兒。“由美？……妳在那裏？為什麽打電話回來？他們會找到妳的。”
　　“媽媽，回平壤吧，還象以前壹樣生活。”
　　“為什麽？”
　　“為了媽媽。”
　　“那……父親留給妳的遺產……”
　　“我要有媽媽的人生。”遺產不要無所謂，媽媽不要，會被雷劈的！
　　“……”又是壹陣靜默，很多話女兒隱諱不明，但作為母親，卻隱約能夠明白。
　　“媽媽，妳陪伴父親兩個月，已經盡心達成了他的願望，最後合上眼睛的那壹刻，其實不用太計較。”
　　“好吧，明天我回平壤，妳自己多註意點。”
　　韓由美安心掛掉電話，並拆下電話卡給秦江，這次倒是學了個乖。
　　“好像聽妳說到平壤？”通話中的諧音，令秦江滿腹狐疑。
　　叮咚！
　　（十七年前父親到朝鮮開辦商務，認識了媽媽，我們壹直平壤在平壤生活，直到兩個月前，才被父親安排去韓國，進入家族。）
　　秦江嘖嘖搖頭：“沒看出來，這麽曲折。”
　　（需要區分嗎？對妳們來說，統稱外國人。）
　　秦江啞然失笑：“那倒是。”
　　醫院熄燈時間前，秦江、寧婧又走了趟趙美麗的病房，秦江本想留下守夜，被薛姨拒絕，理由是明天秦江要照常上班，而她是私人店鋪，開張晚點沒關系，於是將倆人撅了出去。秦江不再爭執，或許薛姨怨自己照顧侄女不周，對不起兄、嫂，心有愧疚吧。
　　此時已是晚11點，夜市景致，依然壹如往日那般炫彩，似乎，夜，才剛起高潮。秦江倆人步履拖沓，磨磨蹭蹭的前行著，仿佛體內積攢了太多的倦懶，而壓慢了速度。途中，誰也沒提過要搭便車返家。
　　彼此默然無話，單調了老長壹段路，正當寧婧心裏覺得怪怪的，秦江卻開口說：“找到工作了？”
　　寧婧嬌嬌地撥弄壹下發鬢，嫵媚笑笑：“我以為妳壹輩子都不會關心我這些雜事的。”
　　秦江低頭挑踢地上的壹只廢棄塑料袋，悶聲道：“我要操心那麽多美女，忙不過來啊～。”
　　寧婧表情壹僵，繃著臉說：“沒工作！妳請嗎？”
　　秦江駐足回身，盯著這張似怒似嗔，表情豐富的俏臉，壹時間恍惚：“妳……好像又憔悴了。”
　　“討厭！”寧婧澀澀地別過頭，耳根有點發燙。
　　“啊，走神，剛說到什麽來著……對，我想聘妳做事！”
　　寧婧持疑擡頭：“請我當秘書？這……似乎依妳的條件……”說實話，秦江的業務範圍內，不需要，也不夠資格需要，見過小白領隨身帶秘書上班的嗎？妳厚著臉皮長臉，我還嫌丟人呢。
　　秦江趕鴨子似的扇扇手：“行了行了，知道妳什麽意思，別把自己想那麽高檔，眼瞅快掀不開鍋，就別拎著那破秘書身份了，我尋思著，既然妳在家待業，不如由我請妳，幫忙照顧壹下由美、美麗，嗯，還有家裏的倪彩，本來按妳們之間的關系，盡盡朋友義務也無可厚非，只不過，我不愛貪妳便宜，才有這麽壹說，做不做，妳給個話吧。”
　　寧婧眉兒含笑，眼骨碌轉了轉：“妳許我什麽條件？”
　　秦江眼瞪著頭頂的路燈說：“包吃包住，每月800塊。”
　　“這是發廊妹的價錢！”寧婧氣結，我還不如免費照顧她們呢！
　　秦江撓撓發癢的鼻子：“別生氣嘛，妳可以提成啊。”
　　寧婧眨巴眨巴大眼睛，好奇問：“怎麽提？”
　　“幫我斟茶倒水，給妳10塊，洗衣疊被30塊，按摩搓澡100……嗯？妳脫鞋幹嘛？餵，有話好說，別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