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他們的過去3

　　搖頭清醒過來，我吐出口血水道「我不知道？我或許是什麽都不知道，但我知道她深愛著妳。」說不清是被打的憤怒，還是替章婷不平，說完狠狠回了壹拳。
　　向秋沒有躲避，拳頭結結實實的打中臉頰，他摔倒在地，坐在那兒，沒有在起來。我疑惑的望著他，良久，他才嘆氣道「其實我原本打算永遠離開她，可她這些日子的改變，又將我的心打亂，讓我無法在平靜。」
　　沒想到他會突然說出這話來，我壹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向秋自嘲似的念道「愛的人不敢愛，曾經愛的人要拱手讓給別人。」說著擡頭苦惱的望著我「現在我的心很亂，很矛盾，痛苦，我需要找個清靜的地方，好好想想。」說完他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望著向秋的背影，我擦著嘴角，卻忍不住笑起來，他媽地，又挨了頓揍。準備轉身離去時，香曇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
　　有些訝異，香曇望著那個漸行漸遠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轉角，才轉頭看著我。不明白這個嬌柔的女人想幹什麽，但不知為何，我竟然有些無法面對她，是因為我們處心積慮的把向秋從她身邊奪走嗎？還是因為別的？我自己也說不清楚。
　　沒有如我預料的質問，也沒有大聲責罵，香曇回憶似的輕言道「我和向秋生在同壹個寨子裏，我們從小感情就很好，他不管上哪兒都會帶著我，有什麽好吃的也總是留著給我。」或許想到什麽開心事，她停了下，才望著我笑道「十歲那年，在壹個小山坡上，他還說過將來長大了要娶我。」
　　這讓我很訝異，還讓我郁悶，青梅竹馬？
　　「我壹直相信他說的話，也壹直記著他說的話。十四歲那年，父親把我指給寨子裏壹家大戶，雖然現在都是自由戀愛，但在我們的寨子裏還有父母指定的習俗。當時我們都還是孩子，聽到這個消息，向秋竟然帶著東西，跑來我家提親。」香曇苦笑說。
　　但我能看出，她的笑容中有著壹個女人被愛的幸福。
　　「最後當然被父親趕了出去，這事還壹度鬧成寨子裏的笑話，所有人都笑話他，可我很感動。他當然沒有放棄，三番五次的上門提親，弄的我父親煩不勝煩，為了打發他，我父親提出個條件，說是如果能在我成年禮前，拿出三畝田來，就答應把我許配給他。」香曇似乎很懷戀那段日子，苦澀又甜蜜。
　　我也能理解，壹個男人能為了愛，放下面子，不顧壹切，身為被愛著的女人，確實值得甜蜜。
　　不過甜蜜很快消失，香曇的臉上只剩下苦澀，哀聲道「可他的家境也不好，還是個孩子的他，上哪兒去找三畝田。為此，他只能發奮讀書，寨子裏終於出了第壹個大學生，那天所有人都聚在壹起，載歌載舞的歡慶。但這改變不了什麽，我的成年禮如期舉行，他最終沒能拿出三畝田，我被許配給那家大戶。」
　　「到現在我還清楚記得，他心灰意冷，離開寨子時的身影，就跟剛才壹樣落寞，無奈。看到他傷心的樣子，我很痛苦，可我不知該怎麽安慰他。我很清楚我不想嫁給那個人，我喜歡的是向秋，我也想嫁給他，這讓我下定決心，與父親周旋，壹定要等到他風光的回來。」香曇望著那個空無壹人的轉角，仿佛還能在哪兒看到向秋的背影。
　　我能體會到壹點向秋的心情，有些酸澀，苦楚，不同的是，似乎我比他幸運壹點。
　　香曇繼續道「可他離開後，再也沒回過寨子，只有偶爾給家裏寄錢，才能聽到他壹點消息。直到不久前才得知，他已經結婚了。」
　　她臉上的表情很復雜，是高興？祝福？還是無奈？失望？痛苦？
　　「原本我有些不信，這次從家裏逃出來，是想來找他。」香曇苦澀的承認道，隨即又嘆氣道「我看到我不願看到的東西，雖然不知為何他們會鬧成現在那樣，但這些日子，我能看出那個女人愛著他。或許在他人生最灰暗的那段時間，那個女人給了他溫暖，他也愛著那個女人。只是他從來就不善於表達感情，所以才很矛盾，痛苦。」
　　原本聽到向秋說出矛盾，痛苦，我心裏很高興，因為這說明葉紫嫣的計策，章婷的努力起作用了，但此刻，聽完香曇的話後，那份高興卻不復存在，壹種說不清的復雜情緒充斥在心頭。
　　「我知道，我的存在也是造成他痛苦的壹個原因，所以既然是命運的安排，我就應該接受，帶著祝福的心嫁給那個男人。」香曇平淡似的笑道，說不清是死心，還是看淡壹切。或許看出我的疑惑，不忍，隨即又笑道「我不止是為了他，為了愛，也為了我自己，為了父母。」
　　「愛可不是盡孝，不能用孝道換取妳下半生的幸福，這是對自己人生的不負責。」聽完他們的故事，在她面前，我有些無地自容，不知該說什麽，只能艱難，無力的阻止。
　　香曇望著我，無奈似的笑了下說「在我們那兒就這樣，我爸媽，爺爺奶奶，都是這樣，他們還不是在壹起過了壹輩子。」我還想勸她說世界已經變了，她卻搶道「在說，我的兩個哥哥也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家裏需要這些禮金和田地。」
　　「這些我們可以想辦法幫妳！」我急道，我想彌補，雖然在他們的感情面前，金錢或許是最骯臟的東西，但我除了做這點，再也做不出什麽。
　　「謝謝，但我已經決定了，既然不能嫁給向秋，嫁給誰都壹樣。」香曇誠懇道，神情平靜，仿佛壹朵秋夜開放的紫曇花，雖然時間短暫，卻無比燦爛，迷人，也正因為曇花壹現，才讓人珍惜。
　　故事很平淡，沒有死去活來，也沒有山盟海誓，卻有兩個人最真摯的愛情。或許這就是世事難料，天地無常，愛情或許也壹樣，有時是擁有，有時是放手，有時是快樂，有時又帶著感傷，但不管怎樣，誰又能說他們的不是愛情。
　　不顧壹切的擁有和痛徹心扉放手，都同樣偉大。
　　我想說什麽，可什麽也說不出口，想做什麽，也不知該如何來做。只能掏出隨身帶著的所有錢，香曇迷惑，想開口拒絕，我強行遞給她道「幫向秋買身衣服，讓他風風光光的回去。剩下的是我送的禮金，祝妳們永遠幸福，若是有機會，給我捎兩個紅雞蛋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