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3章 女王陛下

　　次日下午，魏謝睜開眼睛的時候，只感覺頭重腳輕，隨後是壹陣天旋地轉。昨天晚上實在來得太猛烈了，包露簡直是遠遠超越周扒皮黃世仁的惡毒大地主，不把自己這個‘短工’的油水榨幹誓不罷休。
　　這個女人，應該是魏總記憶中欲望最濃烈的壹個極品了。
　　壹個人離開的時候，魏大大很慶幸，還好自己和包露只是戰略性合作夥伴。否則的話，那豈不是像長工甚至包身工壹樣痛不欲生？
　　想起課本中描述的起得比雞早、‘幹’得比牛多、皮包骨頭的蘆柴棒，帥哥魏很莫名地打了壹個寒顫。
　　先去鐘原那裏取了送給小表妹的禮物，魏大包租公殺回了狗窩。原以為家裏壹個人都沒有，沒想到路過黎佳房門口的時候，聽到了這丫頭和別人通電話的聲音：“哎，麻煩您不要叫我黎總好不好？我就壹個小小的打工妹……董事長？哦，他呀，我們董事長很快就會回來了，您放心，到時候預定的貨壹定會保質保量的交給您……”
　　魏謝壹頭霧水，這到底在說什麽呢？
　　將東西放進臥室後，魏大包租公敲了敲黎佳的門。
　　見到魏謝，黎佳似乎驚喜交加：“呀，魏哥哥，妳總算舍得回來啦～～！”
　　“嘿嘿，我想死妳們了，能不早點回來麽？”魏大包租公說著，還有意識地和黎佳保持了距離。在他看來，這小妮子雖然表面乖順可愛，但實際上是個很熱血的妞，萬壹又撲過來做點什麽，那……魏總還沒有在包大地主的陰影中解脫出來。
　　這群模仿馮鞏的話，聽在黎佳耳朵裏好像變質了，不知道怎麽地小臉上突然掠過壹抹紅暈。
　　魏謝問：“妳剛跟誰打電話呢，我聽見了，但壹句沒聽懂……”
　　眼裏閃過壹絲狡黠的光芒，黎佳神秘兮兮道：“呵呵，保密，妳自己去店裏看看吧。”
　　“店裏？出事兒了？”魏大大壹驚，總覺著黎佳這表情有點不懷好意。
　　黎佳繼續保持神秘：“說了叫妳自己去看，老瞪著我幹嘛呀？”
　　魏謝敗退了，轉身就往店裏趕。
　　下樓梯的時候，魏總壹個重心不穩，差點摔下去。
　　冷靜，哥們兒，必須冷靜！魏大大暗暗告誡自己，本來傷病就沒養好，再加上心浮氣躁，萬壹再受傷壹次那就太不美了。
　　最主要的還是昨夜的操勞，讓魏謝沒緩過來。雖然比賽只打了90分鐘，但包露卻瘋狂了起碼三四個小時……魏大大壹度認為自己已經趕超了國足前鋒，90分鐘不射算什麽，實際上在德國進了第三個球之後，他就根本不能再射了，只得慘遭包露蹂躪。
　　所幸魏大大是壹很樂觀的人，他在想，還好這是06世界杯，4：2的結果還在承受範圍內。如果換成02世界杯，德國隊8：0狂洗沙特那場，那自己豈不是……
　　……
　　壹踏進店門，魏謝額頭上就冒出了黑線。
　　好像鬼子進村兒壹樣，店裏差點被掃蕩空了，積壓各處的片子全不見了，整個屋子看起來寬敞了不少。
　　難道，被洗劫了？
　　要不然，是被條子嚴打抄家了？
　　想起黎佳那詭異的笑容，魏總將之判定為幸災樂禍。放眼看去，店門開著，店裏卻壹個人都沒有……這壹刻，魏大大的小宇宙爆發了。
　　魏謝心底冒出壹個他很不願意去想，但卻不自禁地在他腦子裏回蕩的想法：他這店裏除了自己就拉拉能進來，如今卻變成了這樣……到底是小妖精勾搭道上的兄弟故意玩兒自己呢？還是她勾結甘大警官把自己往死裏整呢？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見隔層小屋裏傳來人聲。
　　這聲音魏謝太熟悉了，除了小妖精沒人會能具備這種帶著匪氣又撩人心弦的聲音。
　　把四日神功提至極限，魏大大當場就想來壹招亢龍有悔，直接把小妖精的飛機場拍的凹下去。但轉念壹想，既然她在跟別人說話，現在可能有外人在，亢龍有悔殺傷力太強，傷及無辜那就太不厚道了。
　　於是魏總強忍下壹口怒氣，潛伏在隔層墻壁那蹲點。
　　壹個陌生的成熟女人聲音傳來：“小姐，聽我同事說，這裏不是有呻吟系列，陽光燦爛的日系列嗎，怎麽今天全沒有了？”
　　拉拉很有職業道德：“大姐，實在是對不起呀。您同時應該也說過，這兩天生意太火爆了，簡直是門庭若市啊～～～別說片子，連母帶都被人買走了。妳沒見我們店裏以前有四個人嗎，現在就我壹個……她們都進貨去了，大概過幾天才能到貨。要不，您先等等？”
　　全賣光了？豎耳聽墻角的某人虎軀狂震，他又不是傻子，從拉拉的話語中，自然很輕易地就分析出事情始末。
　　這壹刻，魏總心底很是愧疚，壹種負罪感油然而生。原來小妖精如此上道，自己之前的想法實在是太對不起她了！
　　成熟大姐問：“到時候能不能拿到NB制片人的親筆簽名呀？”
　　魏謝壹怔？NB制片人，這是在說自己麽？
　　當初的壹系列藝術毛片，都打上了GSNB出品的標誌，在某些淫蕩論壇還是引起了不小反響的。不過魏大大向來比較低調，也就偷著樂而已，還從來沒暴露過自己。
　　拉拉也是壹楞，疑惑道：“簽名？”
　　成熟大姐：“是呀！我太迷他了，妳不知道，自從在我同事那兒看過《騎火車》後，我當時真是驚為天人呀……普通的片子，看過也就完了。但是他的片子，我壹定要收藏正版，最好能有他的簽名，反正我已經是他的忠實粉絲了！”
　　墻角某人差點摔倒在地，滿腦子都是小星星在轉動，還有動人的音符在跳動：春天花會開，鳥兒自由自在……
　　只聽小妖精咳嗽了兩聲，說：“這個……恐怕有點為難。”
　　成熟大姐語氣很悲傷：“怎麽了？”
　　拉拉說謊眼皮都不眨壹下：“牛大制片人性子比較孤僻，妳知道的，像他這種搞藝術的人，總是顯得比較古怪……所以，我不知道他願不願意簽名售碟。”
　　我到底哪個地方孤僻了？墻角某人壹次又壹次的問自己。
　　“哎～～！”成熟大姐長嘆了壹聲，這聲音裏透著無盡的失望。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麽，問：“小姐，妳見過他嗎？”
　　拉拉語氣有點含蓄的得意：“當然。”
　　成熟大姐立馬八卦起來：“他帥不帥？高不高？”
　　拉拉語氣壹冷：“大姐，妳這麽問我就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沒想到妳在意的只是牛哥的外表，小妹我太失望了～～！”
　　夠義氣！墻角猥瑣男心裏無限感慨，他覺著拉拉這話說到自己心坎上了。同時，聽到那句突如其來的‘牛哥’，他心情滋潤的不能再滋潤了。
　　成熟大姐馬上道歉：“不好意思，是我錯了，妹妹，妳壹定要幫幫忙，給我弄個簽名，頂多我把這店裏剩下的碟全買了！”
　　眼看對方都親昵地套近乎稱自己‘妹妹’了，拉拉馬上端起了架子：“大姐，妳這麽說我就要批評妳了。妳以為我們是那麽隨便的人嗎？最近好幾個客人都說把店裏的片子全買了，聽著就郁悶，妳覺著這些碟我們賣不出去嗎？這些東西都是留著做紀念的，不然這店就得空了！”
　　成熟大姐惶恐了，渾然沒註意到自己這顧客應該是上帝，問：“那我該怎麽辦？”
　　拉拉不急不慢道：“這樣吧，我給妳介紹幾部片子。妳每樣預訂二十張，等過幾天有貨了，我通知您……”
　　成熟大姐：“好好好，沒問題。”
　　拉拉有點高深莫測了：“悄悄妳告訴妳壹個秘密，別以為很多人喜歡《騎火車》《呻吟》什麽的，誤認為這就是牛哥的代表作……其實牛哥最滿意的，是下面幾部作品，他親口告訴我的～～～餵，大姐，妳怎麽發呆了？記得壹定要保密啊，壹般人我根本就不告訴她！”
　　成熟大姐語氣無比興奮：“壹定壹定，妳說吧。”
　　此時此刻，連墻角某人也被唬得壹楞壹楞的了。現在的他和成熟大姐壹樣充滿期待，期待著小妖精接下來會推薦哪幾部片子。
　　清了清嗓子，拉拉壹副學院派的架勢，慢條斯理道：“首先，就是這部《房房》。聽清楚了，這不是《芳芳》。但這兩部片子有很多共同之處，很多人看了《芳芳》後，喜歡上了蘇菲·瑪索……而看過《房房》後，妳會深切地了解壹個女人內心那無法排遣的寂寞。影片中的女主角壹直在那郊外小屋子裏，足不出戶，與這世界完全的隔離開來。牛哥爐火純青地把握了壹個女人心底的那種悸動，每壹個細節都讓人拍案叫絕。這個女人的笑，這個女人的哭，這個女人的愁眉苦臉，這個女人無休止的自慰，都透著壹種悲傷的元素……”
　　魏謝聽到了成熟大姐的驚嘆聲，他自己心底也在驚嘆。
　　他想：小妖精好像有點自己的風格了。
　　只聽拉拉繼續道：“至於這第二部，有點考驗觀眾的心裏底線。壹般人看完這片子，首先想起的壹個人肯定是奧裏弗·斯通。看過他《天生殺人狂》的人，就明白什麽叫震撼。有人建議看斯通的電影時，帶上個協助呼吸的玩藝兒。而《U型轉彎》，奧利弗·斯通再次挑戰了觀眾的傳統心理，妳也許會對人性徹底絕望。看過《野戰排》，妳會發現奧裏弗·斯通眼裏的越戰，會讓妳喘不過氣來……而這部《野戰嗨》，表面上好像繼承了奧裏弗·斯通壹貫的陰暗恐怖風格，但骨子裏卻有壹種樂觀的因素。落單的男兵和女兵在野外離奇邂逅，讓這部片子被渲染上了透著鐵血的浪漫色彩。”
　　頓了頓，拉拉很是感慨：“結局時那個鏡頭，那句對白，讓看過的人壹輩子都忘不了——在敵人的重重包圍下，男兵瘋狂地脫下了女兵的褲子，進入了她的身體，兩人從此重合在壹起，永不分離。然後男主角說：‘等到戰爭結束，我們的愛情就真正開始了’……這樣的畫面很容易讓人想起《刀馬旦》中的那句令人心酸的臺詞：‘等到革命成功之後，我們還會再見’……總之，在我看來，這部片子在透骨的悲涼之後，反射出來的是冉冉升起的希望。”
　　成熟大姐哽咽著說了兩句話，沒人聽清楚她在說什麽。
　　墻角某男身軀震顫了壹下，他想：這丫頭似乎得了我真傳了。
　　小妖精潤了潤嗓子，滔滔不絕：“最後這部《勇敢的性》，基本上和梅爾·吉普森《勇敢的心》不沾邊。本片講述的是壹名15歲男孩兒暗戀30歲少婦的故事，面對壹個大自己壹倍的女人，男孩兒的喜怒哀樂，還有在洗手間裏對著比基尼女郎海報自瀆的畫面，都讓人覺得好笑又疼痛……當片中響起《畢業生》主題曲的時候，想必任何人都會想起邁克·尼科爾斯，想起當年是那麽年輕帥氣的達斯汀·霍夫曼，再想起片中的青年霍夫曼和受不了未來嶽母誘惑，倆人每夜去賓館開房的故事……”
　　聲音變得有些憂傷，拉拉接著道：“但《勇敢的性》並沒有走這樣的路線，在敘事手法和人物表現形式上，它更像朱賽佩·托納托雷那部令人驚艷的《西西裏的美麗傳說》。少年，美艷少婦，戰爭，這些詞匯糾結在壹起，總讓人興奮又難過……會心的微笑與若有所失的惆悵，融合成這段青澀年華裏動人的傳說。當片中的男孩兒翻墻進入意中人的後院，死死抱住女主角的那壹刻，讓人覺得這部片子還真是名副其實，果然是勇敢的性。但男孩兒望著她突然冒出來的那句：‘我明天要去參軍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回來，我想記得自己15歲曾經愛過壹個真正的女人’，讓人有種撕心裂肺的疼痛……”
　　魏謝想：也許，小妖精已經超越自己了。
　　事實上，某女子後來的確被公認為毛片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