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仙門的補償

　　秦炎的表現，那白衣仙使自然也看在眼裏，暗暗嘆了口氣，此子的心性資質，著實是壹等壹，可惜生不逢時，若是前幾年開靈丹充足，他這樣的心性資質，多多少少都能得到仙門的認可，只要開出來的靈根不是太差，就算是壹不錯的仙苗。
　　偏偏今年的開靈丹卻這樣少。
　　時也，命也，徒喚奈何，他上前將那閣樓的門打開了。
　　從外面看，這棟建築便氣勢磅礴，進去以後，發現比想象的還要寬敞許多，金碧輝煌不足以形容，壹層層的架子上，堆滿了黃白之物，還有田產地契，以及各種各樣的寶物。
　　秦炎看得呆了。
　　並不是震驚於這巨大的財富，而是仙人不是不食人間煙火，收集這些金銀珠寶做什麽？
　　這十余年來，他雖然壹心修煉求仙寶典，但閑暇之余，也會看壹些雜書，尤其是與修士有關的東西，尤為歡喜。
　　傳說，修仙者不僅可以移山倒海，騰雲駕霧，還能夠辟谷，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世俗的財富對他們而言根本就沒有意義，他們追求的是長生，看中的是大神通，大威能，金銀財富，對他們有如糞土，唯有壹些天材地寶，才能讓修士們趨之若鶩。
　　可眼前又是怎麽壹回事呢？
　　似乎看出了秦炎心中的疑惑，壹路沈默不語的白衣仙使終於開口了：“眼前這些世俗財富，我們修士自然用不上的，不過……”
　　對方長話短說，開始了講述。
　　而秦炎從對方的話語裏，也明白了事情的由來始末。
　　要知道，在理論上，人人都可以通過開靈而走上修仙之路，可實際的操作中，往往卻並不是這樣的。
　　凡人的情況且不提，便是修仙家族的子嗣，也未必人人都適合走上崎嶇的仙路，通常會有所取舍，畢竟資源是有限的，便是那些大的修仙家族，通常也只會重點培養心性資質俱佳的弟子，而壹些小的家族，更是會集中所有的資源，用於壹人了。
　　那其余的子嗣怎麽辦呢？
　　他們或許是不適合走上仙路，或許是資源不足而被放棄掉了，不管原因是什麽，修仙家族對於自己的這部分骨血，也不可能真的不管不問的。
　　至少要安排好他們的生活。
　　今生即便做不成修士，至少在凡人中要呼風喚雨，最次也要衣食無憂，富貴壹世。
　　於是這些黃白之物，田產地契，也就有了用途，而仙門與修仙家族，原本就是相互依存，壹榮俱榮，壹損俱損，那麽建立這麽壹座，對凡人來說極有用途的寶庫，也就不足怪了。
　　了解了事情的始末，秦炎心中越發奇怪：“仙使大人，那妳帶我來……”
　　那姓湯的仙使嘆了口氣：“我原本亦是出身凡人，也不瞞妳，這次的事情，仙門做得不地道，確實有愧於妳。”
　　“有愧於我？”
　　秦炎的臉上閃過壹絲復雜之色，不過沒有開口，而是等對方往下說。
　　“所以諸長老經過討論，決定給妳壹點補償，開靈的機會妳不用想，開靈丹僅有那麽多，歐陽家既然獻上了千年人參這樣的寶物，仙門肯定要有所表示，而對方唯壹的要求，便是歐陽純獲得開靈的機會，於情於理仙門都不可能拒絕這個提議，所以只好辜負了妳……”
　　秦炎沒有開口，只是緊緊的握著拳頭，說實話，他不是不明白仙門的難處，或許在他們看來，這樣的決定是最好地，皆大歡喜，可誰又問過我，誰又考慮過我的感受，十年辛苦，無數付出，好不容易才有機會走上這修仙之路，可卻在最後關頭，被付諸東流。
　　換做誰，誰能夠甘心，明明只差壹步，自己就能夠走上仙途。
　　不過話雖如此，盡管心中有千般委屈，但秦炎卻沒有開口，因為事已至此，他明白自己再如何反對都沒有意義。
　　哭喊也好，叫嚷也罷，只會讓對方看輕自己，他的心情明明難過無比，偏偏表情卻平淡以極，就仿佛在說著與自己不相關的問題：“那仙門準備怎麽做，如何補償於我？”
　　白衣仙使的臉上閃過意外之色，實在是秦炎的表現有些太過平靜了，人們常說喜怒不形於色，可眼前的少年才多大點，更何況剛剛他遭逢了這樣的大變，說句不客氣的，便是那些活了數百年的老怪物，大修行者，與其異地而處，也很難表現得這樣的平靜，雲淡風輕，而他才多大點？
　　這樣的心性，實在太適合修仙，仙門為區區壹株千年人參，便放棄這樣的好仙苗，實在是大錯特錯。
　　白衣男子如此這般的想著，可惜他在仙門裏，也只是壹普通的弟子，長老們的抉擇，還輪不到他來置喙。
　　搖搖頭，將這莫名其妙的念頭拋諸腦後，白衣男子重新開口：“妳失去了開靈的資格，這已無可補救，現在仙門重新給妳機會選擇，妳是想坐擁良田千頃，娶幾房嬌妻美妾，做個無憂無慮的富家翁呢，還是向往刀頭舔血，快意恩仇的刺激生活，妳自己選擇。”
　　榮華富貴唾手可得，絕世武功，也是擺在妳面前的，仙門給出的補償毫不吝嗇，這些東西對於凡人來說，無不是夢寐以求。
　　窮其壹生奮鬥也未必能有。
　　秦炎只消點壹下頭，便可逍遙壹世，換壹個人與其異地而處，絕難抵抗這樣的誘惑。
　　然而這些都不是秦炎想要的。
　　富家翁，混吃等死？
　　即便是逍遙壹世，也不過是白費糧食。
　　絕世武功？
　　成為武林盟主，百年後也不過是壹捧黃土，而且面對修仙者，所謂的武林高手，有還手之力麽？
　　“這些於我而言都沒有意義，我只想留在落雪宗而已。”秦炎嘆了口氣，聲音雖低，表情卻是堅定以極。
　　“秦師弟，妳又何必那麽執著。”或許是愛才的緣故，白衣仙使的語氣和緩了許多：“妳留下來又有什麽用途，開靈丹已經沒有了，妳應該也知道，想要獲取靈根，必須在十八歲以前開靈才行，妳現在多大，是正月裏出生的吧，這短短的半年，妳不可能有機會重新獲得開靈丹。”
　　“錯過了就錯過了，聽我壹句勸，我們凡人，即便踏上修仙之路，所面臨的困難，也是妳難以想象的，不如就此滿足，做壹個富家翁，或者去學那絕世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