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場外指導

　　轉眼又是周五。
　　徐薇朵開著車行駛在滿城燈火裏，迷人的鳳目被刺眼的紅燈晃得壹瞇，踩住了剎車。
　　前面的路口右轉直走就是他租住的小區。
　　逼仄的走道，亂停的車輛，缺位的物業管理，讓那壹棟棟的六層板樓跟這個國際化的大都市更加格格不入。
　　然而，這兩個月來，那裏卻是個讓她倍感親切的地方。
　　「祥富裏小區」，徐薇朵念出了聲，自嘲的壹笑。
　　良子去參加培訓，已經半個多月了。剛才還打來電話報備，沒說兩句就撂了，說趕著吃飯，晚上有領導的講座。
　　徐薇朵自問不是個柔情似水的女人，從來不適應兒女情長那壹套，更不會像某個大奶妖婦似的，動不動就跟男人發嗲。
　　當然，需要施展勾引媚術的時候另當別論。
　　可是，這些天越來越明顯的發覺，每次接到良子的電話，都有壹種生理上的渴望被喚醒，消磨著身體的耐性。
　　即便只是想象著他說話時喉結的震動，也會引發某種充滿磁性的快感似的。可惜，每次時間都不夠用，總覺得意猶未盡。
　　不過，也幸虧時間短，如果長了，怕是更舍不得放下電話了。
　　就在此時此刻，她腦子裏還晃動著良子發達的胸肌，健美的腰胯……
　　或許跟職業有關系吧，徐薇朵對人體的審美格外苛刻，瘦弱和肥胖就不用說了，即使是某些迷戀肌肉的猛男，在她眼裏也是等而下之的。
　　自然，和諧，力與美的結合才是上帝創造人體的初衷。
　　徐薇朵向來覺得，光是看上去很美遠遠不夠，還要用鼻子去聞，夠不夠健康，用手去摸，夠不夠彈性，用懷抱去感受，夠不夠溫柔，甚至用壹個吻去檢驗，夠不夠熱情。
　　人體承載的是生命，是活力，是協調之後的本能，是繼承之後的蓬勃，更是相輔相成的勇氣和柔情。
　　那些把自己餓成皮包骨，或者催成野獸的家夥，純粹是大腦進化的殘次品。
　　小毛的身體，在她見過的男人裏，是最完美的壹個。不僅因為腹肌練足了六塊兒而不是誇張的八塊兒，而是在他身上，沒有壹根肌肉纖維是為了美觀而存在的。
　　恰到好處的表現力量的同時，最迷人的是那舉手投足間無處不在的柔韌和協調。
　　那次他破窗而入，人還沒站穩，壹擡手那個瘦子就倒下了。徐薇朵在震耳欲聾的槍聲裏被劫持，卻沒怎麽害怕，後來回想，當時眼睛就沒離開那壹身英姿颯烈的迷彩服。
　　被兩個畜生蹂躪了壹個多小時，溫熱粘稠的血噴在身上都沒感覺，不記得當時是怎麽腦子壹熱就把那人的卵蛋給扯了下來。
　　但是，她真沒跟祁婧撒謊。
　　當赤條條的身子撲過去，被良子鐵鉗壹樣的胳膊箍住，他身上冰涼的裝備和防彈背心硬邦邦的硌進肉裏，那擰腰擡腿踹出去的動作無比迅猛而炸裂，反饋回來的沖擊力直接就把她送上了高潮。
　　那種感覺是強烈而兇猛的，猝不及防又羞人以死，徐薇朵裝作嚇壞了，雙腿緊緊盤住良子的壹條大腿，抱著他渾身哆嗦。
　　哆嗦完了，才發現良子胳膊上還插著壹把刀，而她的廢物老公吳浩，已經嚇堆在地板上。
　　幸虧不像某個大奶妖婦，高潮時浪得跟噴泉似的，否則肯定弄他壹褲子，還不得被他笑話死。
　　良子不是第壹個在身體上吸引她的男人，但明顯是帶給她最多滿足的壹個。那根硬得像鋼管兒似的家夥壹捅進來，就給足了油門兒似的狠幹，輕而易舉的就把她送上極樂頂峰。
　　徐薇朵喜歡在上面多掌握些主動，這樣在自己丟盔棄甲的當口，也輕易饒不了他，多半能同時把他吸出來。
　　那是壹種在別人那裏基本體會不到的杠上開花。令人戰栗的快樂會翻著番兒的往上沖，爽過之後全身都是麻的。
　　之所以喜歡在上面，另壹個或許更重要的原因她自己也說不清。良子比她小三歲多，被他按在下面幹仿佛有種被弟弟欺負的感覺，有點兒丟臉。
　　而把他騎在身下，俯視著他黝黑但不失俊朗的面龐，即使那小子再怎麽嬉皮笑臉也不會著慌，還能隨心所欲的修理他。
　　他不笑的時候，那眼神是特別容易讓她的心跟著砰砰跳的，說不清裏面是幽潭還是迷障，反正總帶給她壹種奮不顧身的沖動。
　　或許就是這個奮不顧身吧，把他的軍旅生涯斷送了。
　　徐薇朵的爺爺在渡江作戰時就是突擊隊的壹名排長。解放後參加誌願軍，又轉戰剿匪前線，直到父親出生後才進了京。
　　幾個伯伯都被他送去了部隊，只有年紀最小的父親留下來上了大學，畢業後進了國家機關。後來又辭職經商，算是改革開放後第壹批發展起來的商人。
　　然而，小時候，最親，也最讓她敬佩的不是幾個月見不到人的父親，而是爺爺，和後來考上軍校的哥哥。
　　徐薇朵四歲的時候，母親就生病去世了。每次小朵朵哭著想媽媽，哥哥就對她說，妳要快點兒長大，長大了當醫生，就能把媽媽救回來！
　　可是，壹直長到哥哥都上學走了，朵朵也沒長大，家裏卻來了壹位非常漂亮的阿姨，還帶著個更漂亮的小姑娘，奶聲奶氣的管她叫姐姐。
　　接下來的十來年，她既沒等回來哥哥，也沒救回來媽媽，反倒收獲了壹個比她伶俐乖巧十倍的妹妹。
　　在這個比她小三歲的妹妹那裏，她唯壹能做的就是當壹個謙讓懂事，規規矩矩的好姐姐。
　　覺得孤單了，她就去找爺爺聊天兒，爺爺的房間是乖巧的妹妹唯壹不願意去的地方。
　　十六歲，她已經不信哥哥的謊話了，卻真的考上了醫大。雖然學校就在北京，也算是即將離開這個家了。她忽然明白了哥哥為什麽選擇考軍校，到那麽遠的地方去當兵。
　　她只身去了那個爺爺曾經剿過土匪的地方，去看她最親最崇拜的哥哥，呆了整整壹個暑假……
　　那天許博讓她喊哥，她拒絕了。不為別的，在她心裏，沒人能代替哥哥的位置。
　　或許是姐姐當慣了，徐薇朵養成了行止端方，溫婉怡人的性情。她用盡壹切可能的辦法陶冶自己，塑造自己，磨煉自己。喜歡把每件事做到極致，也格外欣賞那些極致的精美。
　　她的衣著從來都是最簡潔精當的，發型總是壹絲不亂的，連健身的時間安排也都是分秒不差的。生活的方方面面，她都奉行簡約精致的信條，不貪婪也不妥協。
　　然而，在選擇男人時，她幾乎完全陷入了手足無措的困惑。
　　上學時，每當面對男生的追求，她並不比別的女生更沈著，也無法像挑衣服壹樣壹眼看中那個打動自己的設計，索性壹概不理。
　　畢業工作後，轉眼到了適婚年齡，她像所有女人壹樣，懷揣著對婚姻殿堂的美好向往和紅顏轉瞬老去的焦慮。希望有人在茫茫人海中指給她那個可以廝守終生的人。
　　最好是我方妝罷妳登場，壹切都是浪漫的偶然，卻發生得像早就安排好了壹樣。
　　吳浩，顯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個人，所有的遭遇都過於尷尬，壹點兒也不浪漫，甚至摻雜著關乎品行的低劣手段。
　　她給哥哥打電話，話筒那邊的聲音充滿著溫柔的關切，能給的指點卻無比的樸素：「哥就盼著妳過得好，只要他真心對妳好……」
　　真心……什麽是真心？
　　幾年以後，當她終於看透那顆心的真實面目，才知道，原來真心也可以這般粗鄙卑劣。
　　然而，徐薇朵畢竟也只是個普通女人。締結婚約的誓言，共度壹生的憧憬，就像美輪美奐的婚紗照壹樣掛在她心裏。
　　無論是為了內心許下的堅持，還是對歲月不堪辜負的不甘，又或許只是不肯低頭認輸，徐薇朵幾乎是固執的撐持著對自己的殘忍跟他耗著。
　　甚至換妻遊戲這樣飲鴆止渴的把戲都奮不顧身的嘗試。
　　她跟祁婧說，那些男人壹個讓她高潮的都沒有的確誇張了。最初幾次的心驚肉跳真的很刺激，很刺激……
　　當陌生的雞巴肏進來，無論在身體上，心理上，還是道德觀念上，全都是新鮮熱辣的強烈體驗。那滋味兒讓她實實在在的癡迷了壹陣子。
　　然而，不久之後，她穩住了心神，苛求完美的老毛病犯了，輕而易舉的就發現了那怎麽也藏不住的猥瑣笑容，那直截了當的伸進衣服裏的粗魯，那眼睛裏躲躲閃閃的色欲貪婪和無賴般的輕蔑。
　　堅持只跟真實夫妻交換的原則又怎樣呢？有的人根本就不配有老婆，任何女人在他們眼裏都是婊子。
　　不是他們多高高在上，自命不凡，而恰恰是內心深處的自慚形穢逼迫著卑劣又懦弱的靈魂把女人當成了低賤的玩物。
　　徐薇朵悲哀的發現，自己的婚姻走進了真正的深淵。
　　但是，令人難以理解的是，她依舊會打扮得光彩照人的跟吳浩出門去那個私人會所，甚至開始在那些男人身上反客為主了。
　　後來良子在床上誇獎她屁股甩起來特帶勁兒，應該就是那時候練出來的。
　　是自甘墮落，自暴自棄，還是為曾經錯誤的選擇，被糟蹋的大好年華懲罰自己？那時候的徐薇朵根本不想問這些問題。
　　那感覺好像靈魂已經抽離了軀殼，放任自己在穢亂不堪的淫窩裏越陷越深，想看看到底能被糟踐成什麽樣子。
　　直到遭遇了良子，她才隱約明白自己等的是什麽。
　　沒同任何人說過，跟良子上床完全是吳浩的主意。
　　就在對搭救自己的英雄表達感謝的當天晚上，吳浩告訴她，因為吸毒，他已經喪失了生育能力，為了將來能分得老爺子的家產，他想借種。
　　在徐薇朵心裏，與其說這是壓死駱駝的最後壹根稻草，不如說是在無盡的暗夜裏終於等到了魔鬼的微笑。
　　妳當我徐家大小姐是個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鵪鶉麽？既然妳打了借雞下蛋的主意，就別怪我鳩占鵲巢，把妳晾在壹邊兒涼快去！
　　被解救的當天，她就明白自己遇到了那個跋山涉水也要去找的人。
　　而那時候，她的良子還是個小處男，根本沒經過如此風情的女人投懷送抱，壹下子就被徹底俘虜了，不要命似的在她身上傾瀉著年輕而旺盛的精力。
　　後來她跟良子開玩笑說：「那感覺就像歷劫重生後，真命天子駕著迷彩祥雲來接我了！」
　　跟別的男人不同，他幾乎是把她捧在手心兒裏肏的。那簡單又直接，強悍又激情的沖擊裏，每壹下都灌滿了發自內心的喜愛。
　　在他熱烈的目光裏，有力的懷抱裏，徐薇朵生平第壹次覺得自己是個純粹的女人，鮮活的女人，可以放心享受片刻歡愉的女人。
　　吳浩機關算盡千辛萬苦甚至不惜自殘也難以帶給她的壹份安然托付，良子可以用壹個擁抱甚至壹個眼神就輕松做到。
　　他比她小著好幾歲，可在心理上，她甘願做妹妹。呵呵，或許，自己是實在太懷念做妹妹的感覺了吧？想起來，她就會忍不住笑出聲。
　　那些曾經幻想的浪漫偶然簡直是以惡作劇的方式降臨在她人生的谷底，赤身裸體，淫亂骯臟，血肉橫飛，還有接續而來的不純目的……
　　然而，這壹切的不堪之後帶給徐薇朵的，是那壹個月的暢快淋漓，欣喜欲狂。她覺得自己從生下來就沒這麽玩兒命的活過，這麽真心的愛過，這麽饑渴的期盼過。
　　是的，沒有費盡心機的安排，沒有感人肺腑的情話，沒有興師動眾的告白儀式，更沒有壹生壹世的許諾，但徐薇朵無比確定的相信，那就是愛了。
　　愛，當然不僅僅是在當下，還冀望著美好的明天，傳說中的天長地久。
　　雖然沒給良子坦白自己可笑的使命，徐薇朵卻暗中動用家裏的關系為心愛的人將來的發展鋪路。她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有選擇跟誰在壹起的自由。
　　沒想到，論耍陰謀詭計，徐大小姐還只是個小白。確定老婆懷孕後，吳浩居然不要臉到拿著偷錄的視頻找到了部隊領導。
　　「妳最好老老實實的給我生孩子，敢耍花樣兒，我可保證不了那小子能完整的回老家！」
　　徐薇朵盯著吳浩那張扭曲到猙獰的臉，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終於忍住沒掉下來。她從沒這麽傷心過，也從沒這麽恨過。
　　不是恨吳浩，是恨自己。恨自己以前相信的那個世界，那個世界裏天真的自己。恨那個以為做壹個聽話懂事的好姐姐，壹切就都會很美好的自己。
　　十月懷胎，壹朝分娩。
　　等到兒子出生，徐薇朵漸漸發現自己變了，變得輕易不在人前表露自己的好惡，變得可以從容應對任何壹張醜惡的嘴臉，變得近乎冷酷卻無比強大，好像壹個親臨沙場的將軍。
　　她表現得很聽話，甚至沒有去追查良子的去向。神奇的是，在音訊全無的情況下，居然壹點兒也不擔心。
　　就在她壹心壹意餵奶的時候，惡魔再次遞上壹根抹了毒藥的橄欖枝，讓她的計劃更加完美。這回，她隱藏得很好，誰也別想把她當玩具……
　　剛進入地下停車場，思緒就被後邊突然響起的警笛聲打斷了。
　　徐薇朵壹回頭，居然是輛警車。不過沒必要緊張哈，是於曉晴那丫頭又把單位的車開過來了。
　　剛打開車門，就聽見於曉晴嚴厲的斥責聲：「再次提醒妳註意，別隨便動我車上的開關！」
　　下了車，立於車前，徐薇朵面帶微笑的迎視著準夫妻倆走過來，「妳們來得真早，我還要做些準備呢！」
　　於曉晴走在前面，步子不大，速度卻很快。
　　款式簡潔的高跟鞋激起連續清脆的回響，經典款的束腰羊皮大衣剛過膝蓋，柔亮的皮革光澤隨著她長腿交錯翩然跳躍。
　　如果再戴副墨鏡，跟黑客帝國壹樣颯颯拉風。
　　二東跟在後邊搖搖晃晃，雖然身材高大，卻像個馬仔。
　　即使沒見過於曉晴穿警服，從她挺拔的身姿，利落的舉止，徐薇朵也能輕松的聯想起她工作中的樣子。
　　她的身材比祁婧還要略高，壹米七肯定過了。有了高度，衣服搭配上的局限就少了很多，什麽樣的設計也都挑得起來。
　　不過，這位於警官偏偏不喜歡花裏胡哨的創新，穿衣服也是越簡單越中意。
　　這壹點幾乎完全跟徐薇朵的審美契合，姐兒倆總共也見了不到十次面，聊得最多的就是衣服。共同的偏好無形中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早了正好，可以先復習壹下，姐妳根本想象不到他有多笨……最可恨的是還壹點兒都不虛心！」後半句是扭頭沖著身後的二東說的。
　　二東壹臉不服，卻沒敢頂嘴，略顯尷尬的朝徐薇朵笑笑。
　　徐薇朵跟他對視壹眼，禮貌的點頭，連褚先生也沒叫，就轉而面向於曉晴，「按摩手法也是門學問呢，不易上手是正常的，妳們還早，有的是時間練習。」說著話，三人上樓。
　　褚振東這個名字，對徐薇朵來說不算熟悉，還沒有這些天祁婧嘴裏的二東聽著順耳。
　　然而，自己的過去想要在這兩口子那兒瞞過去，她根本沒那個奢望。
　　不過話說回來，二東如果真有血性跟自己的警花老婆交代過去的黑歷史，也得敬他是壹條好漢。
　　跟吳浩打成壹片的，多數是這種富家公子哥兒，成天介豪車美女，拼爹鬥富。
　　徐薇朵很少出席他們那些吹牛打屁，醉酒撩騷為主題的聚會。印象中，褚振東在人群中算是個比較悶的，壹喝酒就臉紅，輕易不惹官司。
　　但是，男人如果不好色，那就不是男人了。
　　觥籌交錯的間歇裏，他偶爾瞟過來的目光帶著距離無法削弱的灼熱，除了那些不可描述的意味之外，似乎並不過分猥瑣。
　　那晚在許博家裏遭遇，兩人目光對上的剎那，徐薇朵緊貼在男主人身後，臉上的媚笑還未消退。
　　顯然，無論是時間、地點、還是人物，編故事的要素都齊備了，缺的只是那個富二代腦子裏的想象力。
　　兩口子來愛都的第壹天，祁婧的產後恢復訓練還沒做完，趴在按摩床上跟她有壹搭沒壹搭的聊天。
　　「誒，妳知道那個褚振東為啥叫二東嗎？」祁婧的聲音裏藏著笑。
　　「排行老二唄」，徐薇朵下意識的表現得漫不經心，她可不想讓人以為自己對那個大個子有什麽興趣。
　　「要是這麽簡單，我還用問妳啊，他是個獨生子啦！」
　　徐薇朵腦子壹抽，「那就是人比較……」
　　「咭」的壹聲，祁婧沒等她說完已經笑了出來，「朵朵，妳怎麽這麽有慧根啊！」
　　「不用慧根，慧眼就夠了，看他嘻嘻哈哈，晃晃蕩蕩的樣兒，他不二誰還敢二啊？」說完有點兒後悔，感覺自己跟這個大奶妖婦處久了，嘴巴也越來越損了。
　　祁婧跟著「呵呵」兩聲，偏過頭來，「他呀，不光二，還挺好色呢！」
　　徐薇朵聽著沒吭聲，聲音裏的直覺告訴她，大奶妖婦的臉蛋兒在發熱。只聽她繼續說：「不過呢，這個人本質並不壞，是個值得挽救的革命同誌哈……許博跟他從中學開始就是鐵哥們了……」
　　這樣的話外之音，如果再聽不出來，那真就壹點兒慧根都沒有了。明顯是許先生在背後推著老婆來敲邊鼓。
　　「是麽，」徐薇朵被喚醒的小惡毒逼得舌頭直翻花兒，「那他們兩個怕是誰也挽救不了誰吧？」
　　祁婧被問得「噗嗤」壹聲，半撐著上身笑個不停，「朵朵……咯咯……朵朵妳這張嘴啊！咯咯……有進步……咯咯咯……」
　　徐薇朵也憋不住了，笑著把她肩膀按下去，嘴上不停，「趴好了！妳跟我說這些個幹嘛呀？都舍身挽救了壹個了，順便轉個身兒不就把另壹個也拉上來了麽？」
　　「臭朵朵！」這下誰也按不住轉身的大奶妖婦了，「看我不撕了妳這張……啊——啊！妳有本事別用這招……」
　　徐薇朵捏著她肘部關節，笑瞇瞇的說：「知道妳為啥打不過我麽？這些都是良子教我的，他可沒教過妳吧，嗯？」
　　「姐，朵朵姐，我服了！」祁婧趴在床上告饒，「回頭我拜了師再來討教吧！實在不行，二東的挽救指標就讓給妳了還不行嗎？」
　　不輸嘴的祁婧並沒受到更嚴厲的制裁，胳膊壹松，徐薇朵的按摩繼續：「沒那閑工夫，都自甘墮落才好呢……」
　　「那小子肚子裏可能沒啥貨，手上還是有點兒能拿得出手的絕活兒的，他還是什麽釣魚俱樂部的會員呢！」
　　「他？釣魚？？跟……跟我有啥關系……」
　　「朵朵，其實……」祁婧老實趴了回去，遲疑著說：「許博的意思是讓妳別擔心，他這個哥們兒不會傷害妳。」
　　哼，這世上沒有誰能傷害得了壹個已經創痕累累的人吧？
　　徐薇朵苦笑壹下，收起矯情的同時還是感受到壹縷溫暖，不由擡手拍在祁婧的大屁股上，「啪」的壹聲，手感良好。
　　「替我謝謝妳家那個情聖哈，難為他想得周全，就是有點兒婆婆媽媽的。」
　　「嗯——妳剛才拍那壹下好舒服，再來壹下……」
　　「啪——」
　　二東隔著濕漉漉的毛巾壹巴掌搧在於曉晴屁股上，立時惹來壹陣叫罵，「褚振東妳給我等著，回家看我不把妳腿打折！」
　　剛塗好精油的徐薇朵瞟了壹眼二東的無賴相兒，開始推揉。
　　「哎呀——還是徐姐弄得舒服……嗯哼哼——簡直了！」於曉晴剛被按了幾下就誇張的贊美起來。
　　於曉晴的身材類似於歐美人種，骨架偏大，肩膀較寬，胳膊腿兒都很長。許是經常鍛煉吧，胳膊上的肱二頭肌圓鼓鼓的很有分量。
　　尤其健美的，是兩條長腿。大腿粗壯發達，小腿秀麗頎長。雖然肌束並不明顯，但整體看去，很容易讓人聯想起飛速奔跑的藏羚羊。
　　這樣壹雙美腿，前壹刻還在秀著貓步，保不準兒下壹刻能飛起來，抽妳臉上！力與美完美的結合，簡直嘆為觀止。
　　剛才被二東親熱招呼的大屁股更是奪人眼球的圓，規模跟祁婧那個動不動都抖出浪來的有壹拼，只是有時摸得癢了，會瞬間繃緊變硬，脂肪含量明顯較少。
　　可憐的小毛巾根本蓋不全那個大肉坨子，腿心裏壹撮烏黑的毛毛鉆了出來，支支棱棱的壹點兒也不服帖，塗了精油都沒用。
　　最可笑的是，面對這樣壹具野性裸體，徐薇朵還沒怎麽著，二東每次都表現得手足無措，站在壹邊抓耳撓腮，耳朵邊兒都給搔紅了。
　　油是油了點兒，光也是光著，可自個兒老婆，孩子都懷上了，這是著的哪門子急呢？徐薇朵也納悶兒。
　　本來打算給這二位安排壹個技術壹流的男技師的，可不知是合了眼緣還是投了氣味，於曉晴在許博家遇到徐醫生就認準了，堅決要求她親自上陣。
　　沒想到給二東造成心理障礙了似的，徐薇朵憑直覺判斷，倘若換了男技師，他應該會自然得多。
　　不過，這究竟是性別原因，還是關系到自己的身份，就不得而知了。
　　「來吧，褚先生，輪到妳練習啦！」徐薇朵推完壹遍讓出位置，站到床的壹端。
　　於曉晴壹邊翻身，壹邊把浴巾蓋在自己肚皮上。那裏還什麽動靜也沒有，卻見她似乎格外加著小心，看得徐薇朵忍俊不禁。
　　「妳可給我上點兒心哈！」
　　不說這話還好，壹聽老婆這麽提醒，二東手上的精油明顯倒多了，不停的搓著手，緊張得像個第壹次上手術臺的實習生。
　　徐薇朵背著手看著，心裏直哼哼。
　　其實，她最清楚，這壹套下來，有幾十個動作，應該每個都做些講解，再讓二東跟著練習壹下的，可不知為什麽，她偏偏連句話也不肯跟他多說，只悶聲不響的做完壹遍，讓他跟著照葫蘆畫瓢。
　　不知為啥，就是想看他出醜，被老婆罵得狗血淋頭的慫樣兒，像解恨似的。
　　那二東也是個實心眼兒的，人家不教，他也不知道問，每次不是勁兒大了，就是順序反了，有時沒等徐薇朵出言提醒，於曉晴已經罵上了。
　　最搞笑的是這家夥的姿勢。屁股明顯撅著的，讓人特別擔心他壹不小心腰間盤就脫出了。
　　根本原因，徐薇朵早就發現了，雖然是冬天，穿得多，但每次休閑褲上那個小帳篷都要撐起來。怕丟人不敢直起身子，別別扭扭的可好看了。
　　「哎呀，順時針，順時針，正反妳都分不清嗎？」
　　「誒呦！妳想給我撅折嘍啊，要報仇啊這是？」
　　「哎！咯咯……好癢……癢啊，討厭！妳就是故意的！」
　　如果沒有急中生智的點中笑穴，河東獅吼肯定能把褚先生吹出窗外。
　　兩個人嬉笑怒罵，打打鬧鬧的，正面總算全部完成。
　　算起來這只是第六次練習，光憑觀察和零星指點，已經能磕磕絆絆的連續做過壹半，二東也算得上是心靈手巧了。明顯比徐薇朵的預期要高出不少。
　　更能引起她註意的，是二東對待老婆的好脾氣，怎麽罵也不惱，還總能劍走偏鋒的化解危機，根本搞不清這倆人到底是誰降服了誰。
　　背面的手法不多，卻更接近正常按摩，舒服又解乏。於曉晴明顯很享受，趴在那兒直喊，「再使點勁兒！嗯——對對……誒呀，妳想捏死我呀，這麽不經誇！」
　　正在這時，房門被無聲的推開了。壹個西裝革履的高個兒男人探進身來。
　　二東還在老婆背上掂量用多大力度，沒在第壹時間發覺。徐薇朵面朝門口看得清楚，居然是許博。
　　「沃去！」許博第壹眼看見了高大的二東，緊接著溜了壹眼床上的裸體，連忙低頭擺手往後退，「對不起對不起，走錯門兒了！」
　　壹說話，二東兩口子都發覺了，卻沒看清是誰，門已經關上了。
　　「許博，妳等壹下……」說話的是徐薇朵。
　　勉強抵住二東和於曉晴驚詫又疑惑的目光，徐薇朵差點兒沒忍住壞笑，荒腔走板的解釋：「那個，褚先生，呃……妳不是壹直不太熟練嘛，正好，讓師兄指點壹下……」說著話，人已經朝門口走去，半路又忽然轉身，走進裏面的更衣室，拿了件衣服出來遞給於曉晴，「沒事兒。許先生對這套按摩操很有心得，正好讓他帶帶妳。」
　　後邊壹句是沖著二東說的，語氣中已經恢復了不容質疑的氣定神閑。二東楞楞的點頭，完全沒註意話裏的邏輯漏洞。
　　師兄再有心得，能比專業的師父還牛逼麽？有師父在場，反而要讓師兄教學，難道是傳說中的教學相長麽？
　　徐薇朵不顧身後的錯愕，嘴角噙著壹絲微笑拉開了房門。果然，許博並未走遠，站在走廊裏看墻上的油畫。
　　這個男人，顏值並不高，充其量能打八十分，稱不上俊美。臉上的線條硬朗有余，精細不足，尤其是笑起來還有點兒傻乎乎的。
　　不過，所有的不足之處都被眉眼之間的英朗銳氣給遮掩了。
　　雖然比不了歐美人種獨具的高鼻深目，眼窩只是微陷，但那劍眉下的壹雙眸子似乎格外深邃聚光，壹旦被吸進去，輕易無法擺脫。
　　深棕色的短大衣搭在臂彎裏，挺直的腰背微微向前傾，不丁不八的兩條長腿用最舒服的姿勢站立，看似隨意，卻絕不松弛，渾身上下透著壹股引而不發又卓爾不群的雄性威儀。
　　許博發現徐薇朵出來，呲牙壹笑走了過來。
　　「不好意思，我敲門了，妳們可能沒聽見。」
　　「沒聽見不會再敲啊，哪有直接往裏闖的？」不知為何，徐薇朵就想刁難他壹小下，「妳家小糖人兒的按摩課上完了，要是來了也在樓下的健身房裏，妳不知道麽？」
　　祁婧生淘淘以後，許博的確太忙，壹次也沒陪老婆來過，被問得有點兒不好意思。再加上剛才的冒失之舉，笑得更傻了。
　　「朵朵，她在樓下健身我知道。我上來是專門找妳的，有點兒事想……」
　　「哦，有事兒了才想著來找我啊？」徐薇朵抱起了雙臂，「正好，我也有事兒找妳幫忙！」
　　許博正沒詞兒，壹聽能幫上忙連忙問：「是嗎，那巧了，願效犬馬之勞！」
　　徐薇朵得意壹笑，招了招手，待許博湊近了才悄聲說：「妳那個寶貝兄弟呀，笨死了，怎麽也教不會，妳去言傳身教壹下唄！」
　　「怎……怎麽……言傳身教？」
　　「誒呀，就是那套孕婦按摩操嘛，婧姐老誇妳弄得好，妳去指點壹下啦！」徐薇朵斟酌著用詞，盡量不要太露骨。
　　「不是，妳是按摩師，妳讓我指點啥呀？」許先生腦子清楚得很。
　　「那我不是……」徐薇朵忽然小臉兒壹板，「妳去不去？不去是吧，那我還忙著呢，失陪了！」
　　「哎哎哎……不是，朵朵妳……這不難為我嗎？」許博哭笑不得，「俗話說，朋友妻不可戲，妳這不是陷我於不義嘛？」
　　「呦呵，還壹套壹套的呢？」徐薇朵媚媚的笑了，「家教不賴嘛！還不可戲呢！戲誰啊？妳是呂布啊還是董卓啊？那就是個孕婦，現在需要幫助好麽？虧妳們還是兄弟呢，這點兒小忙還推三阻四的，不願意拉倒！」
　　徐薇朵剛壹轉身，胳膊就被拉住了。
　　「朵朵，朵朵……」
　　「叫誰朵朵呢，」徐薇朵壹甩胳膊，「我是按摩師，專業的，請叫我徐醫生好吧？」
　　「是是是，徐醫生，我錯了，是我思想骯臟，境界不高，您醫者仁心，正義凜然，這忙，我幫了，義不容辭還不行麽？」
　　徐薇朵「噗嗤」壹笑，宛若海棠春綻，飛回去個媚眼兒給他，「油嘴滑舌！記住啊，進去不許喊我朵朵！」
　　推開門，裏面夫妻倆「嘁嘁喳喳」的說話聲戛然而止，二東壹臉苦逼，於曉晴兩眼悲壯。
　　徐薇朵心頭暗爽，裊裊娜娜的走到床邊，「褚先生，妳這位師兄在嫂子身上可是下過功夫的，手把手教妳，絕對沒問題！妳們可以好好交流壹下。」
　　「誒，徐醫生別這麽說，我就壹臨時場外指導，堅決動口不動手，曉晴妳放心哈！」看見於曉晴黑色背心裙裹住驕人的身軀，許博大大松了口氣。
　　「二東我就得批評妳兩句了，妳說妳有幸參加這麽壹高科技項目容易嗎，咋還不知道珍惜呢？剛才我在門外頭都聽見曉晴喊疼了，看準咯，這是現任，終身家長制的媳婦兒，不是前任，連個合同都沒簽過那種啊！咱就不能溫柔點兒？」
　　這嘴皮子抹了狗尾巴精油怎麽著，怎麽巴拉巴拉那麽能說呢？徐薇朵忍俊不禁，心中笑罵。
　　於曉晴本來羞得渾身發燙，像是擱在案板上被退了毛的土雞，被這幾句話逗得「咯咯」直笑，還配合著許哥給二東上臉色。
　　二東給懟得只能賠笑，卻盯著許博的臉，眼神玩味而復雜，上下牙下意識的磨了兩下，無奈點頭。
　　許博見尷尬的氣氛被笑聲消解了大半，趕緊趁熱打鐵，「那行了，曉晴趕緊躺好，我看看妳小子學了幾成火候了……嘖，瞅啥，麻利兒的！」
　　徐薇朵在壹旁抱著胳膊看許博咋咋呼呼的表演，心裏對自己突發奇想的幺蛾子格外滿意，走向旁邊的高腳凳，笑瞇瞇的坐了上去。
　　於曉晴重新躺下，二東從頭開始操練。
　　奇怪的現象還是被她發現了，在許博的監督下，二東的動作比剛剛有信心多了，也更加流暢起來。
　　或許真的是自己的原因吧。這臭小子，果然沒把自己當成壹個普通的醫生，壹邊在自個兒老婆身上招呼，腦子裏指不定幻想著什麽雞零狗碎男盜女娼呢！
　　是啊，「本質並不壞」，就是「還挺好色呢！」判斷的多準確啊！男人啊，妳們在女人眼裏就是透明的……
　　徐薇朵放任著思緒，把目光逐漸轉向另壹個男人。
　　這個家夥情商不低嘛，本來挺尷尬的局面，幾句話，氣氛就不同了。妳看他背著手裝模作樣的，還真的只做場外指導啊？有本事妳就壹直別動手！
　　那是妳的準兄弟媳婦兒，本朵朵給妳創造了這麽好的機會，浪費了，不可惜麽？
　　徐薇朵完全沒意識到身體裏藏著個惡毒的小婦人，打量著許博，綺思妙想忽然就回到了半個多月前的那張大床上。
　　這個家夥的大手，臂膀，舌頭和嘴唇各司其職，在自己身上搓圓揉扁，舔濕弄滑的，像個下山的妖怪。
　　那個時候，他可不是這麽道貌岸人，人畜無害的。嚇人的家夥雖然不算過分巨大，卻也初露猙獰，捅進身子裏，又硬又燙。
　　真的好強啊！可以壹次又壹次的把自己送上極樂巔峰。就好像那不過是他的壹手尋常本事，可以順手拈來，隨意為之。
　　小糖人兒怎麽說來著？對，技藝！做愛是壹項技藝。聽上去就比那幫雜碎玩兒的什麽脫毛滴蠟，捆綁調教高級。
　　那些無聊的花樣兒有什麽用，真正把功夫用在家夥上，挑著女人的高潮收放自如隨心所欲才叫本事。
　　恍惚間，壹股熱流從腿心裏湧了出來，引得壹陣燥意爬上心頭。徐薇朵忽然意識到，這麽多天了，都沒有做過了……他說是專門來找自己的，會不會……
　　壹想到這些，按摩床上的教學活動再也無法吸引她的註意力了，發燙的臉頰生怕忽然有誰的目光掃過來。
　　徐薇朵輕輕挪下高腳凳，用自己都幾乎聽不清的聲音說了句，「我出去壹下」，就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走廊裏沒有壹絲她期盼的涼風，但溫度明顯比室內低。站在門外，忽然又不知道該去哪裏，索性靠在門邊墻上，望著對面的油畫，等臉上的熱潮慢慢降溫。
　　剛剛，他就是在看這幅畫，畫裏半裸的女子有著壹雙同樣眼窩凹陷的黑眼睛……跟他很像。
　　那天做愛的時候，她壹直無限癡迷的望著他的眼睛，他也含笑望著她。那眼神炙熱而坦蕩，頑皮又執著，找不見壹絲的陰霾冷落。
　　他是真的喜歡自己的，至少是喜歡自己的身子！
　　然而，那天這雙眼睛最迷人的壹縷目光不是投給她的，給了另壹個女人。當她說「把妳的小糖人兒弄哭了」，他溫和的笑笑，扭過身去，把小糖人兒摟在了懷裏。
　　當他的大手撫摸那稍顯淩亂的大波浪，那道目光投在了愛人的臉上。
　　那目光裏，固然有心疼，歉疚，但更多的是毫無保留的寵愛和收放由心的從容。好像在說，磕磕碰碰不礙的，我會幫妳治好，連個疤也不會留。
　　天下真有這樣的男人，可以用那麽奇葩的方式愛自己的女人，還愛得那麽讓人羨慕！
　　徐薇朵不由輕聲的笑了，發覺自己的鼻息發燙，身上越來越燥，那裏也越來越熱……
　　「誒呦——」是於曉晴的聲音，好像被弄疼了。
　　徐薇朵這才發現，門沒關嚴，裏面的說話聲透了出來。
　　「對不起老婆，我輕點兒哈！」
　　「不對不對，妳這不是輕重的事兒，胳膊肘不能擡那麽高……哎呀更不對了，掌心要向前，妳是想把她胳膊卸下來哈？放低放低……哎呀太低啦妳個蠢貨，我真沒發現能笨得跟那黑瞎子似的……」許博終於憋不住了。
　　「咯咯……」於曉晴在笑。
　　「來來來，妳靈，妳來示範壹下我看看……」
　　「讓開！妳這倆手就只會玩兒那溜直兒的玩意兒，比如魚竿兒……看著，要這樣……妳看……這樣她就不叫喚了，是不曉晴？」
　　「滾，妳才叫喚呢！」於曉晴笑罵。
　　「哦，這樣啊，妳早說不就完了……那媳婦兒，我再試試！嘿嘿……」
　　徐薇朵正在望著天花板憋笑，壹陣飔涼清香襲來，扭頭看去，祁婧已經站在她身邊，壹對勇往直前的大奶子把毛衣撐得老高，大衣的扣子都未必系得上。
　　沒等祁婧開口，徐薇朵把食指豎在嘴上，示意她噤聲。
　　祁婧氣還沒喘勻，馬上被她的動作勾起了興致似的，半張小嘴兒，撲閃著大眼睛像是在說，啥情況？
　　不用徐薇朵回答，裏面哥倆的對答已經給了祁婧滿意的答案，她眼珠壹轉，只用氣聲發問：「他怎麽來了？」
　　徐薇朵心說妳男人怎麽來問我，礙於不便多說話，簡單回了句：「找妳唄。」
　　「……這裏要用掌根，手掌根部懂不懂……哥們兒妳這是催乳呢？」沒等祁婧多說，裏面又叫起來。
　　「我用的是掌根啊，這不是掌根嗎？」
　　「是掌根用力……」
　　「來來來……再示範壹下……」
　　「不是，那兒……沒法示範，那是妳家禁區……要不妳脫了衣服，我拿妳示範！」
　　「咯咯……」於曉晴是個活潑愛笑的姑娘。
　　「別婆婆媽媽的，咯吱窩妳都摸了，這還隔著衣服呢，妳就當我買了個矽膠娃娃……」
　　「褚振東，妳妹才矽膠的呢，本姑娘是真材實料好不好！」
　　這兩口子果然都是敞亮人兒。祁婧趴著門縫聽著，大眼睛咕嚕咕嚕直轉，接下來許博的動作讓她咬住了嘴唇。
　　「唉，妳個熊瞎子，過來，把手給我！」許博要出大招，「妳傻呀，妳手放前邊兒……對，順著我的手勁兒，誒——往上往上，對——對——對，妳看，這不就完——了嘛！」
　　只見祁婧撇著嘴美美的笑著直起身子，跟身邊的徐醫生對了個眼神兒，怎麽也壓不住那洋洋自得的小囂張。
　　徐薇朵只好伸出大拇指，給點了個贊。
　　「妳咋不進去？」祁婧還是發問了。
　　「透透氣不行啊？」徐薇朵白了她壹眼。
　　祁婧略壹思索，眼神值得玩味起來，曖昧壹笑，「我先下去，等下……叫他樓下找我」，說完目光深深壹凝，揮了揮小手，轉身走了。
　　徐薇朵被看得身子發軟，靠在墻上，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消失在電梯間，忽然覺得這長長的走廊裏滋長著看不見的寥落孤單，野火壹樣迅速的包圍著自己，惶惶然推門走了進去。
　　二十分鐘後，二東兩口子同樣消失在走廊裏。
　　「朵朵，我今天來是因為李……」並肩而立的許博申請發言。
　　徐薇朵沒等他說完，已經勾住了脖子，呼吸都碎成了渣，兩片紅唇火壹樣吻了上去。
　　身子忽悠壹下被抱了起來，門被重重的關上了，剛要被放落在按摩床上，徐薇朵直起脖子喘著叫了聲：「別，去裏面！」
　　更衣室裏的高桌大椅，明臺錦榻徐薇朵壹次也沒用過。她不喜歡這些過於奢華的樣式。可是這會兒欲火焚天，全都顧不得了。
　　唯壹的清明是在被放在比床還寬敞的臥榻上之前，逼著許博把門反鎖了。
　　許博也不再嗶嗶他的來意了，三兩下脫得只剩下內褲，就來扒她的褲子。上衣還壹件兒沒脫，兩條光溜溜的長腿已經纏上了男人的肩頸……
　　許博的舌頭只在那羞人的地方走了壹個來回，就笑嘻嘻的擡起頭來，很明顯，早已從裏浪到外的糟糕窘迫被他發現了。
　　「表哥，親愛的我好想……想死了！快來……」那個地方好像伸出了無數渴望的小手，羞死也顧不得了！
　　許博蹬掉了內褲，再次變成下山的妖怪壓了過來，巡山大棒上散發的熱力烤得朵朵兩腿打顫！就在龍船即將入港的剎那……
　　「當當當」，有人敲門！
　　「小徐……小徐妳在裏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