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不用了。」我趕快搖頭拒絕了媽媽的誘惑。檢查媽媽的身體雖然很刺激，但我現在根本沒有這麽好的心理素質來享受這份福利。
　　就算我看了再多的學習資料，面對媽媽時心裏還是有點虛。
　　雖然已經確認了媽媽的心意，可是十余年確立下來的母子關系，哪有這麽容易就轉變成情侶。媽媽心理素質好，可以很快轉變心態，拿這種事挑逗我玩，我卻還做不到。
　　見我拒絕得這麽幹脆，媽媽也有點意外：「學得挺快的嘛！不過媽媽可是很認真的，沒有逗妳玩。」
　　「我也是認真的。謝謝媽媽，不用了。」我覺得自己像個傻瓜，明明想得要命，卻不能接受。
　　媽媽笑著親親我的臉：「那就等以後吧，正好妳的混蛋老爸也差不多要回來了，媽媽先去準備晚飯。」
　　聽她提到老爸，我忍不住叫住了媽媽：「媽，老爸的事，聽妳說只是那個女人和妳說過，畢竟是壹面之辭……」
　　媽媽這次沒有生氣，只是很淡然地答道：「不是壹面之辭。平時他已經有很多地方不對了，是我自己傻，總給他找借口來騙自己而已。」
　　「媽媽不想讓妳難過，但他早就不是妳心目中那個完美的爸爸了。」
　　媽媽背對著我，聲音中透出濃濃的失望：「他早就沒有戴結婚戒指了，我送他的領帶也被他弄丟了，衣服上經常有別的女人的香水味……連他手機的安全密碼，也換成了那個女人的生日。」
　　「妳如果要再確認壹遍，等他回來可以去試試。0427，是她親口告訴我的。」
　　說完媽媽頭也不回地進了廚房，我楞了壹會兒，默默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其實我很清楚精明的媽媽不會弄錯，也不會在這種大事上對我隱瞞，她今天的傷心痛哭更是半點不假。但即使是這樣，我仍舊不肯相信爸爸會出軌。
　　或許我也像媽媽壹樣，只是在騙自己，但無論如何我都要親自確認壹遍。
　　我寧願放棄和媽媽親熱的機會，也不願看到爸爸出軌，如果他真的背叛了媽媽，就等於也同時背叛了這個家，這樣的男人，不配做我的父親！
　　我咬著牙下定了決心，靜靜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待著爸爸的到來，心中不斷祈禱著爸爸的背叛只是壹個可惡的惡作劇。
　　沒過多久，爸爸開門進來了。沒等他放下鑰匙，我就搶上前去接過他手中的包，趁機看了壹眼他的左手無名指。
　　那裏果然像媽媽說的壹樣，空空如也。
　　我的心像被什麽東西狠狠刺中了壹樣，強笑道：「老爸妳的包好重啊。」
　　爸爸被我的熱情嚇了壹跳，不自然地笑道：「包裏裝著新產品的資料和樣品，還有我的移動硬盤，是有點沈。今天怎麽這麽殷勤？想要爸給妳買什麽東西嗎？」
　　說著他迅速把左手放進了口袋裏，像在躲避我的視線壹樣。
　　「兒子覺得妳工作辛苦，幫妳提個包而已，難道還錯了嗎？」媽媽也走了過來，笑瞇瞇地反問道。
　　聽出了她話中的不滿，爸爸幹笑道：「沒有錯，沒有錯。」
　　我自問做不到媽媽那樣言笑自若，只好強行解釋道：「老爸真是厲害，壹下就猜到了。我想要新出的《奧裏與精靈意誌》，能買給我嗎？」
　　爸爸松了口氣，脫掉外套在沙發上坐下來，接過我遞過來的水杯，笑道：「那個跳來跳去的小白兔遊戲？妳不是已經有了嗎？」
　　「奧裏不是小白兔，是精靈啦！這部是新出的續作，90塊。」我隨口應付著，眼睛卻盯緊了他的衣領，那裏系著壹條紅底白條的領帶，壹看就不是媽媽的審美風格。
　　註意到我的目光，爸爸連水都沒喝就放下了杯子，趕快扯下領帶胡亂團起來塞進了外套口袋中，訕笑道：「妳喜歡就買吧， 90塊也不貴。」
　　媽媽走到我身邊，悄悄拉起了我冰涼的手，輕輕捏了兩下，故意皺起眉毛問：「這領帶以前沒見妳系過啊，新買的嗎？」
　　「是，是新買的。」爸爸額頭上已經開始冒汗。
　　「我給妳買的那條銀色圓點的呢？」媽媽卻不準備就這樣放過他。
　　「那個……我不小心弄壞了……」爸爸低著頭承認，但他可憐的樣子卻更讓我失望。如果真的和媽媽沒感情了，不是應該坦誠地提出來，和平分手才對嗎？又要保持婚姻完整，又要在外面偷腥，算什麽男人！
　　我忍不住握緊了拳頭，卻忘了媽媽還拉著我的手，差點把她捏痛了，還好及時發覺停了下來。
　　媽媽輕輕摸摸我的手背，示意我不要生氣，繼續漫不經心地問道：「那條淺棕色條紋的呢？也弄壞了？」
　　「沒有沒有！」爸爸趕快否認，「那條被同事不小心沾了咖啡，她帶回去幫我洗了。」
　　我再也看不下去他的醜陋模樣，放開媽媽走過去提起了他的外套，果然有和媽媽完全不同的香水味沾在上面，氣味還很濃烈，可以確定不是擦身而過沾上，而是有大面積身體接觸過。
　　從口袋中掏出手機，我點亮屏幕，哂笑道：「老爸，妳的密碼還是媽媽的生日嗎？好像不對啊！還是我記錯了？不是 0520啊！」
　　「哦，那個密碼我換了。大家都說長期用壹個密碼不安全，現在的密碼是0427。不過支付密碼我沒改，還是原來的那個。」
　　我輸入了那個陌生女人的生日，手機果然解除了鎖定。
　　我回頭看向媽媽，難過地點了點頭。她仍保持著冷靜，但輕輕顫動的手指卻暴露了媽媽內心的悲傷和憤怒。
　　媽媽深吸了壹口氣，走過來輕輕抱了抱我，強笑道：「能玩新遊戲也不用這麽激動啊，小臉都漲紅了。快去買吧，買好了就出來吃飯了。」
　　說完輕輕貼了貼我的臉，媽媽柔嫩微涼的臉頰貼過來，我才驚覺自己的臉已經紅得像憤怒的小鳥壹樣。
　　媽媽放開我，淡然道：「妳也別忙著抽煙，快去洗洗手，馬上就可以吃飯了。」
　　被媽媽又輕輕推了壹下，我才木然地拿著他的手機進了房間，掃碼買下了新出的遊戲。
　　晚飯我完全沒有胃口，媽媽也壹樣，但我們都勉強自己吃了壹點。爸爸似乎感覺到了什麽，匆匆吃完後就鉆進了書房，說是還有工作沒完成，可能要熬夜，還提醒我不要玩遊戲到太晚，明天還要上學。
　　可是對於媽媽，他卻只字未提。
　　媽媽傷心地看了壹眼緊閉的書房門，默默地走進了臥室，還鎖上了門。我站在兩道門中間，心如亂麻，壹直站到兩腿酸痛，才拖著沈重的腳步回到自己的房間，慢慢地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