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微酸雨季

　　歲月匆匆，轉瞬間兩年飛逝而過。
　　今天司徒世家的二公子司徒傲月終於將家傳《明月心經》練到了第十壹重。司徒驚雲非常高興，拉著司徒傲月的手道：“兒呀，妳十九歲就將家傳神功練到了第十壹重，這在近百年來的家族史上都是少有的。如果以妳這般速度修煉下去，到五十歲時就可以將《明月心經》練到第十八重的最高境界。到那時妳就可以置身與帝級蓋代高手之列了，家族將在妳手中發揚光大。”
　　司徒傲月望著父親激動的樣子，內心也充滿了沖天的豪氣。叱咤江湖、縱橫大陸、所向披靡誰不向往。尤其像他這般年紀，正是崇拜英雄，做英雄夢的年齡段。
　　“爹爹，我會讓司徒世家名震大陸的。”
　　“好，妳有這樣的誌氣，我很欣慰。傲月，我放妳們兄弟三人三天假，去吧。”
　　“太好了，謝謝爹爹。我去告訴大哥和三弟。”說著轉身朝後院練武場跑去。
　　這也難怪，這兄弟三人足足有三個月未出過家門了。司徒世家對下壹代要求極為嚴格。武功在相應的年齡段如果不達到相應的標準，是不準離家半步的。這就是為什麽司徒世家行走江湖的人都是武功高強之輩的原因。
　　其實這壹代家主司徒驚雲的三個公子都是資質不凡之輩，他們的武功早已達到了相應的標準。但司徒驚雲身為家主，對自己的子女要求極為嚴格，總是高標準要求，這三人在家族同輩中都是佼佼者。
　　老大司徒皓月今年二十歲，現已將家傳《明月心經》練到了十壹重，是目前家族年輕壹代的第壹高手。老二司徒浩月十九歲，剛剛將《明月心經》練到十壹重，隱隱有後來居上之勢。老三司徒泯月十六歲，和司徒明月是壹對龍鳳胎，晚明月出生半個時辰。受年齡所限，剛將《明月心經》練到第九重，即使如此在年輕壹輩中也算是高手。
　　不壹會兄弟三人從後院來到了大廳，老大身材魁梧，有壹股陽剛之美。老二英挺非凡，壹臉的帥氣。老三和司徒明月長得很像，非常俊美，如果化成女兒裝的話，也是個大美人。
　　“拜見爹爹。”三人齊向司徒驚雲行禮，但臉上難以掩飾歡愉之色。
　　“起來吧。”
　　“是”
　　“妳們三人這麽急著出去，是不是去找敗天？”
　　三人點了點了頭。
　　“那個小打架狂如果再要求和妳們打架，妳們千萬要封住自己六成的功力。這個小子雖然身體強悍的不象話，但妳們也已今非昔比了，小心別傷了他。”
　　兄弟三人點頭，司徒傲月道：“我們明白，上次我們三個人就讓著他的，不過這小子太可惡了。我們明明是讓著他，才會輸給他的。他居然還笑我們的武功沒有用，這次壹定讓他吃些苦頭。”
　　司徒驚雲道：“敗天這個孩子，資質奇佳，簡直就是為武而生的。以前我還為他不學武而惋惜，現在看來我是杞人憂天了。”
　　司徒皓月道：“就那個打架狂？”
　　司徒驚雲道：“不錯，憑我現在的修為終於感覺到了他體內的那股熊熊戰意，他早晚會追尋武道之路，也許他自己還沒有意識到罷了。”
　　司徒傲月道：“他真的有那麽厲害？可是他年紀都已經這麽大了，習武不晚了嗎？”
　　司徒驚雲道：“他從小到大都在打架，身體筋骨早就鍛煉出來了，根本不晚。況且他不是普通的人，獨孤家果真沒有普通人。”
　　司徒泯月道：“我就知道姐夫不是壹般的人，獨孤叔叔和獨孤爺爺難道也不是普通人嗎？”
　　司徒驚雲叱道：“妳姐姐還沒嫁給那臭小子呢。”接著又道：“孩子們，真正的高手往往默默無聞。妳們要記住這句話，好了，妳們出去吧。”
　　兄弟三人在家裏悶了三個月，如今就像剛出籠的鳥兒壹般，說不出的輕松愉悅。走在大街上，看什麽都感覺新鮮。
　　獨孤家幾乎和他們家挨著，只隔壹條街。司徒皓月和司徒傲月進門就大叫：“打架狂。”司徒泯月更是誇張，“姐夫，我來看妳了。”
　　下人壹看，是司徒家的三位公子，趕緊進去稟報，他們對於這些古怪的稱呼早已習以為常了。
　　不壹會壹個高大魁偉的年輕人走了出來，足足比常人高出壹頭半，十八、九歲的樣子。長眉入鬢，鼻直口方，尤其是壹雙眼睛如同黑夜的寒星壹般明亮。年輕人只穿著壹條長褲，赤裸著上身，皮膚成古銅色，結實的肌肉如壹條條筋龍般纏繞在身上，盡現力感。壹條黑帶紮著頭發，長發隨意飄散在肩頭，狂放不羈，略帶飄逸，大有壹副睥睨天下，惟我獨尊的氣概。
　　此人正是獨孤敗天，他剛剛睡醒午覺。
　　獨孤敗天壞壞的笑道：“原來是三個小舅子，恕姐夫迎接來遲之罪。”
　　司徒皓月怒道：“打架狂，我妹妹還沒嫁給妳呢，就是嫁給了妳，妳也要畢恭畢敬的叫我壹聲大舅哥。”
　　司徒泯月跑過去，笑道“姐夫，三個月不見，妳更加英武不凡了。”
　　司徒泯月和他姐姐司徒明月壹樣，從小就對獨孤敗天特別崇拜。盡管近年來功力大進，打架的功夫已經不在獨孤敗天之下，但還是對他無比崇拜。
　　“還是小舅子好，知道我永遠是那樣的英明神武。”
　　司徒傲月道：“打架狂，妳少在那自戀了，當心呆會我們將妳打的跪地求饒。”
　　獨孤敗天道：“二小舅子，妳們要是不來的話，我真的要抓狂了。我剛剛學了點武功，正想找人練手呢，妳們來的正好。大舅子，妳火氣那麽沖，呆會我幫妳先瀉火。”
　　三人大奇，均沒有想到這個自小不愛習武只愛打架的狂人會突然開始學武。
　　司徒皓月忍不住問道：“妳習武了，什麽時候？和誰學的？”
　　“就是三個學前吧，和我爺爺學了點大陸上通用的三流武功，對付妳們就個應該綽綽有余了吧。”
　　司徒皓月大怒：“打架狂，我們立刻到城外去較量。”
　　司徒傲月也道：“本來我們還想拜見壹下獨孤叔叔和獨孤爺爺，現在看來只好呆會兒再見了。”
　　司徒泯月顯然對這種情況早就習以為常了，在旁邊笑嘻嘻的看著。
　　獨孤敗天道：“好，妳們等我。”
　　說著轉身朝後院跑去，壹會兒穿了壹件上衣又跑了出來。
　　這是壹個陽光明媚的春日，風和日麗，萬裏無雲。春風微微拂動，吹在身上暖洋洋的，使人覺得身輕氣爽。
　　路邊的小草嫩嫩的、綠綠的，垂柳輕垂綠絲絳，壹切都顯得那樣的生機盎然。空氣中蕩漾著壹股混合著泥土的草香，無處不顯著春意。
　　獨孤敗天壹行四人已來到了城外，四人邊走邊聊。
　　這四人是打出來的交情，盡管司徒皓月和司徒傲月均比獨孤敗天年長，但小時侯沒少挨他欺負。直到有壹天他不再欺負“弱小兒童”為止，而後因為司徒明月的關系更是“友上加親”。雖然到了壹起不是鬥嘴就是打架，但四人之間的友情是真摯的。
　　司徒泯月道：“姐夫，妳到底學了些什麽招式？”
　　“多了，比如說野馬分鬃、金雞獨立，專門為大小舅子準備的甕中捉鱉，為二小舅子準備的守株待兔。”
　　司徒皓月大怒：“獨孤敗天，我再說壹遍，我妹妹還沒有嫁給妳，就是嫁給妳以後，妳也要叫我大舅哥，而不是什麽小舅子。”
　　司徒傲月也怒道：“獨孤敗天，妳現在別逞口舌之利，呆會讓妳跪地求饒。”
　　“好呀，真是迫不及待。”
　　幾人壹路杠嘴來到了他們的打架聖地――城外森林。
　　這時他們發現樹林旁坐著壹對青年男女，神態親昵，女孩正在為那個青年擦汗。看樣子是趕路累了，在這裏歇息。
　　獨孤敗天開始沒太在意，可是他忽然發現司徒世家三兄弟的笑容凝住了。他不由好奇的向那對男女望去，那對男女也正向他們望來。
　　“轟”
　　獨孤敗天如遭雷擊壹般，腦袋壹陣暈旋，思想壹片空白，好半天才醒過神來。那個少女不正是他朝思暮想的月兒嗎，兩年未見，司徒明月出落的越發漂亮，美的讓人窒息。以前略顯青澀的小丫頭，如今已徹底變成了壹個絕色少女，艷麗的容顏嫵媚多姿。然而朝思暮想的人卻和另壹個年輕人親昵的坐在壹起。年輕人英氣逼人，俊美異常。獨孤敗天明白了，背叛，曾經的愛人已經背叛了他。
　　司徒明月顯然也發現了這四人，表情尷尬的站了起來，想要拉那個青年人壹起起來，卻又把手縮了回去。年輕人到是落落大方，很自然的站了起來。
　　“大哥、二哥、三弟。”
　　“哼”
　　三人齊哼了壹聲，他們三人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和司徒明月見面。司徒浩月和司徒傲月早將獨孤敗天看成了自己的準妹夫，司徒泯月更是人前人後的叫獨孤敗天為姐夫。獨孤敗天是司徒世家未來的女婿，早已是公開的秘密了，然而眼前的事實讓他們難以接受。
　　“敗天哥哥，我、我……”
　　司徒明月更顯尷尬，不知說些什麽。
　　此情此景，獨孤敗天心傷欲碎。這就是曾經深愛著自己的女孩嗎？這就是自己深愛著的女孩嗎？這就是兩年前對自己千叮嚀、萬囑咐，要自己壹定要等她回來的女孩嗎？這就是從小到大壹直喊著：“敗天哥哥，我長大後要嫁給妳。”的女孩嗎？
　　獨孤敗天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曾經的點點滴滴壹剎那全部湧上了心頭，壹幕幕往事如在眼前壹般。
　　壹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跟在少年的身後，聲音嬌憨而又甜美：“敗天哥哥，妳慢點，我跟不上妳了。”
　　“敗天哥哥，妳背著我。”小女孩爬到少年的背上，甜甜的笑了。
　　“敗天哥哥，我長大後要嫁給妳。”小女孩語氣堅定，神情可愛。
　　壹轉眼，小女孩變成了壹個明艷的少女。少女躲到少年的是身後，伸手蒙上了他的眼睛，“猜猜我是誰？”
　　少女拿出香帕細心的為少年擦汗，嬌聲道：“敗天哥哥不要和他們打架了，陪我玩。”
　　少女嬌憨的依偎在少年的肩頭，“敗天哥哥我長大後要嫁給妳。”
　　轉眼間場景又變了，明艷少女變成了壹個美麗的姑娘，艷麗的容顏嫵媚多姿。同樣是在為壹個年輕人擦汗，然而年輕人卻不是他，婀娜的身影和另壹個年輕人親昵的坐在壹起。
　　獨孤敗天的眼睛濕潤了。
　　“啊……”
　　他大叫壹聲，飛快的朝小鎮跑去。他聽見司徒明月好像在叫著敗天哥哥，讓他停下來。他不敢停留，他怕司徒明月看見他眼中的熱淚，怕她聽見他心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