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異能者的組織（中）

　　穿過壹道拱門，上行十余級臺階，他隨廖恩來到了另壹座大廳，這座大廳完全是另外壹個樣子，再沒有古典的布置，反而都是各種家用的科技產品，同剛才的大廳相比，他似乎已經從中世紀進入了科技社會。在短暫的時間中天痕已經辨別出，這些科技產品似乎同他以前見過的還有些不同，仿佛要更加先進壹些似的。
　　壹個窈窕身影出現在他們面前，天痕有壹米八五左右的高度，但那女子竟然同他相差不多，黑色的長褲配上壹雙如同透明水晶所制的玻璃鞋，上身則穿著同色的樸素長衫，她背對著自己和廖恩，似乎翻看著手上的什麽東西。雖然看不到正臉，但那曼妙的身材和高貴的氣質都不禁令天痕心頭微顫，畢竟那是自己的第壹次，他也不希望是壹個醜陋的女人。
　　天痕心中壹緊，難道就是她麽？廖恩上前幾步，在那女人身邊低聲說了幾句什麽，女人擡起手，道：“妳下去吧。這裏的事不用管了。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許進來。”
　　“是，掌控者。”廖恩躬身施禮後看了天痕壹眼，順著原路退了出去。壹扇金屬大門緩緩合攏，周圍的墻壁上散發出壹層淡淡的光暈。
　　天痕驚訝地想到，這不是動態防護罩麽？這種防護罩不但可以抵禦外來的攻擊，而且可以隔絕任何聲音不至於外傳，對於面前女子的身份，他心中不禁更加疑惑了。
　　“小姐，是您找我來麽？”面對始終靜默的女子，天痕忍不住問道。
　　女子緩緩轉身，冰冷的聲音響起，“不，妳應該叫我夫人。我叫歐雅、歐雅夫人。”
　　天痕眼中流露出壹絲駭然，雖然面前這女子極美，但卻可以清晰地看出，她已經步入中年，難道，難道自己的第壹次就給了這樣的人麽？心中壹陣哀嘆，為什麽上天要這樣戲弄我？我可憐的第壹次。咦，不對，不是她。當天痕看到歐雅夫人的眼睛時，不禁壹楞。雖然他昨天喝夢幻碧綠致使神誌迷糊，但那雙明亮的大眼睛他卻清晰地記得。雖然面前這歐雅夫人的雙眸中充滿了威嚴和冰冷，但絕對與昨天那對眼眸不同。
　　“告訴我，妳同藍藍是怎麽認識的？”歐雅夫人的語氣不容置疑。
　　“藍藍？藍藍是誰？”天痕搜索著腦海中的記憶，但卻並沒有這樣的人存在。
　　歐雅夫人眼中寒光大放，身體竟然平行移動，天痕只覺得心口處壹涼，壹柄寒冰利刃已經頂在那裏，“別和我耍花樣，除非妳想死。”
　　天痕自從跟隨廖恩進入這個城堡開始，他的心已經完全平靜了，反正實力是無法抗衡的，還不如放開些，伸頭是壹刀，縮頭也是壹刀，為什麽不讓自己有些英雄氣概，如果上天註定要自己死在這裏，那也只有怨命運了。
　　只是掃了那寒冰利刃壹眼，直視著面前的歐雅夫人，淡淡地道：“我沒有騙妳的必要，我根本不知道誰是藍藍。”他的心很平靜，剎那間，他突然感覺到了在醫務室修煉時那股清流，清流柔和的滑入雙眼，面對著歐雅夫人藍光閃爍的雙眸竟然絲毫不讓地對視著。
　　歐雅夫人眼中飛快地閃過壹絲驚訝，“妳不怕死麽？”
　　天痕點了點頭，道：“怕，我很怕死，因為家中還有父母未能盡孝，而且，我也不希望死的不明不白。如果您要殺我，能否告訴我為什麽？”
　　寒冰利刃憑空消失，仿佛始終就不存在似的，歐雅夫人擡起令壹只手，舉起手上的幾頁紙，“妳叫天痕，中霆綜合學院宇宙歷三三五級學員，成績優秀，是該界唯壹順利畢業的學員。擅長飛行術，對各種關於體術的理論有較強的理解。曾有壹名相處四年的女友叫蓮娜，於昨日提出分手，當晚，妳曾經到夢幻城中喝酒，壹共要了五杯價值六百宇宙幣的夢幻碧綠，但妳卻出身於中霆星安順城的貧民窟。在喝完其中三杯的時候曾經高喊過壹句‘我不是陽痿’，昨天晚上陪妳喝酒的女孩子就是藍藍，而我是她的母親，妳奪走了我女兒最珍貴的東西，我想，妳需要向我解釋清楚。或許妳還不知道，我的女兒已經有了婚約，而男方則是壹個古老家族的長子，失去了貞操，對於我女兒來說是足以影響壹生的。”
　　天痕聽到歐雅夫人說出那句“我不是陽痿”時，全身劇震，眼中流露出駭然之色，“不，我，我真的那麽說過。”
　　歐雅夫人冷淡的道：“當時在場有上百名客人，妳覺得我有必要說謊麽？現在，妳可以告訴我妳是如何同藍藍認識的，妳有什麽目的？”
　　天痕苦笑道：“對不起，歐雅夫人，恐怕我的答案您不會滿意。如果我說，我是因為失戀才莫名其妙的去了那個夢幻城，並在那裏第壹次見到您的女兒，您相信麽？而且，我連您的女兒藍藍小姐長什麽樣子都沒有看清。至於後來發生的事，我記不清了，當早上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在壹個豪華的房間中，至於昨天晚上做了什麽，我不知道，但我卻看到了壹攤血跡。準確的說，就算我同您女兒發生了關系，恐怕也是她主動的吧，畢竟，那時候我已經人事不省了，我不認為自己在近乎昏迷的情況下還有那種能力。您既然查過我，就應該知道，我沒有夢遊的習慣。”
　　歐雅夫人眼中寒光大放，整個房間中的溫度急劇下降，“妳說什麽？難道是我的女兒主……，不，這絕不可能，藍藍受過良好的教育，她怎麽會做出這種不顧廉恥的事。”
　　天痕低下頭，壹邊抵禦著周圍的寒冷，壹邊道：“歐雅夫人，我看得出，您壹定有著非同尋常的身份，否則，那個雷動集團也不會被灰溜溜的趕走。或許藍藍小姐真的受過良好的教育，但是，我卻絕對沒有說壹句謊言。我只能說，雖然我是在朦朧中得到了藍藍小姐的貞操，但我卻願意負起壹個男人應盡的責任。”
　　“負責？”歐雅夫人突然大笑起來，端莊的外表竟然變得瘋狂了幾分，“妳以為自己是什麽東西？別人看的上中霆綜合學院的學員，在我面前，妳還不如壹條狗。妳是什麽身份？也想動我女兒的腦筋？”
　　天痕眼中流露出壹絲冷光，在寒冷中挺直腰板，沈聲道：“首先我要聲明壹點，我是壹個人，而不是狗。不錯，我是出身於貧民窟，而且，我也從來沒有因為自己的出身而感到自卑，每壹個人的出身都是無法選擇的，但我卻有主宰自己命運的權力。雖然現在我什麽都沒有，但是，十年後，卻未必。您可以看不起我，但請您不要侮辱我。”說出這句話，他覺得自己胸中異常暢快，自從那天被蓮娜侮辱後，他還是第壹次有了這種暢快的感覺，他發現，自己現在似乎已經不怕死了，至少在這壹刻不怕。
　　歐雅夫人眼中流露出壹絲鄙夷，“就憑妳那壹點空間系異能麽？雖然空間系異能非常少見，但以妳最多只有壹級的異能又算得了什麽？”
　　天痕眉頭微皺，腦海中靈光閃現，頓時意識到歐雅夫人說的是什麽，“空間系異能？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麽。我只是相信，沒有人努力做不到的事。您雖然現在有著尊貴的身份，但您的上壹輩人呢？十輩以前呢？在最原始的時候，每壹個人的身份都是平等的。所以，我並不認為有什麽配不上藍藍小姐的，如果我能活下去，您能斷定十年、甚至二十年以後的我會是什麽樣子麽？”
　　歐雅夫人深深地看著天痕，“妳的自信心很足？妳憑什麽？”
　　“憑我的信念。我有執著的信念，有不怕艱苦的努力之心。”天痕的語氣異常堅定。他只是說出了自己心中想說的話。